迎上这数百黄巾贼惶惑的眼睛,严展书的脸色变得凶狠:“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怕死。但是贪生怕死,躲在同伴身后,官兵就能饶我们不死吗?!”严展书一指远处的官军,大喝道:“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的脑袋,充当军功,成为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资本,难道我们就要如同牛羊一般,双手奉上自己的头颅而不知反抗?!”
“从古到今,有谁不死?!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死于刀剑之下,倒在征途之上化为黄土,但是,那绝不是今天!”
数百黄巾贼露出聆听的神情,自从加入黄巾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这样讲话,而且严展书的表情跟其他黄巾贼完全不同,那种对未来的向往与肯定是他们所有人都不具备的!说的这些话也很有吸引力,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仿佛水面上的涟漪一般,于是更多的黄巾贼也开始倾听严展书的演讲。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迫跳入黄河之中,被对岸的官军当成箭靶射成刺猬,但是,那绝不是今天!”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官军砍下头颅,悬挂在腰间充当军功,但是,那绝不是今天!”
更多的黄巾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他们逐渐停止了无意义的争吵,停止了毫无用处的拥挤,安静下来,镇定下来,开始默默地聆听严展书的演讲。
此时的严展书表情狂放,全神投入,回忆着看过的华夏开国太祖演讲时模样,模仿着那胸有成竹的表情,一挥大手,响亮道:“我们和他们同样是人,同样有在这片天地之间生存繁衍的权力!大贤良师已经诛灭了苍天,传下了功法,为我们塑造了最好的开端!当年,在秦朝末年,陈胜面临了不反则死的局面,当时就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黄巾胜利了,那么我们同样就是,王!侯!将!相!”
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严展书就成功地吸引了所有黄巾贼的注意力,黄龙滩上的骚乱终于平息了,至少在这一刻,所有的黄巾贼都在用心地聆听严展书的演讲。
“现在,我只问一句,你们,有种吗?!”严展书疯狂大吼道。
“有!有!有!”所有的黄巾贼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怀着对大贤良师张角的尊崇,大喊起来。
官军阵前,皇甫嵩目露惊疑之色,环顾左右问道:“怎么回事?黄巾贼的骚乱好像平息了。”
孙坚策马向前,向皇甫嵩禀报:“将军,有人在阵前喊话,鼓舞贼兵士气,且让我一箭取了他性命!”言罢就要取弓挽箭。
皇甫嵩眸子里精芒一闪,嘴角已经泛起一抹冷笑,举手止住孙坚,沉声道:“有点意思,且慢取他性命,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做些什么?”
见已经吸引所有黄巾贼的注意,严展书翻身站到一块突出水面的岩石上,振臂高呼道:“前面就是黄河,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投降是死,投河也是死,左右都是一死,我们为什么不和官军血战到底!?”
一名虬髯大汉扒开人群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脸膛通红有如晚霞,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杀机,严展书话音方落这厮已经振臂高呼起来:“我于氐根誓与官兵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