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鬼天气!”中年男子无奈地泄愤着骂了一句,把嘎嘎作响的旧自行车推进楼道,哆嗦着锁好。楼道里黑乎乎的,没有灯,他早已习惯这里,就算再黑他也能如在自家一样熟悉。他脱了雨衣,揉揉有点冻僵的手,抬起来呵了两口气暖一暖。三月下旬,连续下了好几天雨,又阴又冷,非常糟糕的仲春天气,一点也没有春暖花开的气象。
中年男子上了二楼,掏出钥匙。手还是很僵,有点哆嗦,他试了好几下才将钥匙插进锁孔。门打开了,他按亮客厅的灯,灯光和室内的稍微干燥且不怎么新鲜的空气顿时让他有种暖过来的感觉。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该做的事,他心里放松下来,顿时感到了倦意。他放下雨衣,正想回身关门,脑后挨了重重一击,两只手想去扶着门却没用上力,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睁开眼,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过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屋里的气味也那么熟悉,他还在自己家里。他坐在客厅中间一把厚重的木椅上,这把椅子原本是放在书房里的,很久没有坐过了。他的手脚被牢牢绑住,他认出,绑着他的是家里用来捆扎杂物的尼龙绳,平时就放在餐厅的柜子里。他顿时放弃了挣扎的念头,用这么结实的绳子绑得这么紧,想要挣脱,除非他有大象那么大的力气。
石英钟在墙上咔咔走着,11点20分,离他到家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想自己被绑架了,打算大吼一声求救,但“唰唰”的声响让他没有张嘴。他的侧前方,一个灰衣人坐在红木沙发上,正在用磨刀棒磨着一柄细长的西瓜刀。这两样东西都出自他的厨房。厨房已经许久没用过了,他甚至好久都没进去过,这里他基本用来过夜。
“很聪明,你没有喊叫。”脸上蒙着灰色防尘巾的黑衣人说道。他的声音有点含混,好像嘴里含了什么东西似的,也许只是嘴被挡住的缘故。
中年男子吞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与对方交谈,“有话好说,兄弟,不要动手。你要钱吗?我给你,只要我拿得出,都给你。十万?二十万?你开口就是。”
“我不要你的钱。我是很穷,可是拿了你的钱,我也不敢放心花呀。”黑衣人摇摇头,磨刀的手没有停,“唰唰唰”,很有节奏感。
“那你要什么?”中年男子慌张起来,被绑起来,而对方不要钱,这意味着什么?“你想要别的值钱东西,我也给你,古董呀,字画呀,我都可以给你搞到。把我放了吧,你真能发笔小财,不不,发笔大财,我砸锅卖铁也会让你满意。”中年男子说着,话音有点颤抖。
黑衣人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依旧低头磨刀,“别说了,你说什么都没用,这不是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