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羽对她点了点头,又对李明芳道:“芳姐,兰心就拜托你了。”
李明芳道:“小霄,你放心吧,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苏慕羽点点头,调转马头,双脚一磕马肚,然后打马而去了。
从延塞城到北安城有一千多里地,他要先北上,翻过西梁山就进入了幽州地界,然后一路向东道达太平城,从太平城向东南出发,翻过东梁山到达邢郡,从邢郡一路向南,倆天就可以到达北安城。
苏慕羽一路不停,一直向北行去,倆天后到达了西梁山,西梁山是幽州和秦州的分界线,山高林深白雪皑皑,到达山脚下后天已经黑了,苏慕羽只得在山脚下找了家农户借宿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苏慕羽就穿带整齐,给农家放了二两银子,然后就向西梁山上出发了。西梁山道路崎岖,不能骑马,他只能牵着马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山上行去,待他千辛万苦的翻过西梁山后天又已经黑了。
翻过西梁山就是幽州地界了,在此向东一路都是一马平川,又行倆日苏慕羽终于到了幽州府的太平城,这是他自离开延塞城后遇见的第一座大城。
太平城比延塞城大,周围也没有山,都是一片片的良田,只是一走进城中,苏慕羽就发现太平城萧条的厉害,比延塞城还显得破败,城墙底下坐着一群一群衣不蔽体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面黄肌瘦,孩子们更是饿的哇哇大哭。
苏慕羽感到很奇怪,太平城良田无数,怎么会有这么多饥民,延塞城大多都是山地,可是除了少部分外地来的流民外,大多数人还是能吃饱穿暖的。
延塞城街上的行人也是不少,各家商户也是人来人往,可这太平城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也是面有菜色,行色匆匆。商铺酒家更是门可罗雀,伙计们也是一个个打着瞌睡。
苏慕羽骑着马慢慢的走到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酒楼门口,直到苏慕羽跳下马来,门口的伙计才从瞌睡中醒了过来,忙不巅的跑过来到:“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苏慕羽道:“既打尖也住店,麻烦你将我的马好好照料,多添点草料。”
伙计叫道:“好嘞,您放心吧。”然后就牵着马绕到后院去了。
苏慕羽进入酒楼,这酒楼不大,只有一层,七张桌子,可就这七张桌子也都空着,没有一个客人,柜台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像是个掌柜的。
苏慕羽见过所有的酒楼掌柜几乎都是胖子,只有这个掌柜的瘦的惊人,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掌柜的见苏慕羽进来急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招呼苏慕羽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道:“客官,您吃点什么?”
苏慕羽道:“拿手的菜上两三个,在来倆个馒头,哦,再让伙计打扫一间干净的客房。”
掌柜的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然后自去后厨安排去了。
苏慕羽又感觉奇怪,诺大的客栈就刚刚一个伙计,这掌柜的倒像是个跑堂的,没过多久掌柜的亲自端着菜上来了,苏慕羽只见是一盘炒菜心,一盘烧豆腐,一盘炝萝卜,在有倆个发黄的硬馒头,这菜可真素的可以。
苏慕羽掏出五两银子递给掌柜的,对他道:“有酒吗?”
掌柜的见过银子都有好些日子了,忙道:“有,有,小的这就给你取。”
待掌柜的取过酒来,苏慕羽对他道:“掌柜的,陪在下喝俩杯好吗?”
掌柜的忙陪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慕羽也笑道:“不妨事的,一个人饮酒无聊。”
掌柜的看了看酒菜,咽了口口水道:“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掌柜的坐下后问苏慕羽:“公子贵姓,从哪里来呀?”
苏慕羽道:“在下姓冷,从秦州来,准备去北安访亲,掌柜的怎么称呼?”
那掌柜的给苏慕羽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道:“小的姓王,公子就叫小的老王吧!”
苏慕羽端起酒杯道:“好,来老王,干一杯。”说罢喝掉杯中的酒。
老王也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苏慕羽又劝他吃菜,二人就这样吃喝了起来,那老王好像饿了很久似的,嘴上就没停过。
喝了几杯酒后,苏慕羽问道:“老王,这怎么都是素菜呀?”
老王急忙将口中的一块豆腐咽下去,然后道:“现在这世道,谁能吃的起肉。”
苏慕羽道:“哦,怎么回事?”
老王自顾自喝了杯酒道:“自从仁王爷死后,定北候掌管了这幽州府,税加了俩成,而且关外三郡不断有流民涌入,现在能吃上这种饭的人就算有福气了。”
苏慕羽奇道:“太平城良田无数,就算有些流民,也不至于是这般境地呀?”
老王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那些良田大多数都被豪门士绅霸占了,如今又加了倆成税,平常老百姓的粮根本不够吃,你看看我这小店,三五天也不来个人,只有我和我那外甥俩个人,还每天打瞌睡,公子这几个小菜也是我自己做的,根本就养不起厨师呀。”
苏慕羽又道:“那些流民没饭吃,过几天不就饿死了吗?”
老王又吃了口菜,哼了一声道:“那些富户毒着呢,他们怕流民饿极了造反,每天早晚派倆次稀粥给他们吊着命呢,反正饿不死也让你软的站不直。”
苏慕羽又道:“这些富户如此霸道,官府就不管吗?”
老王冷笑一声道:“以前仁王爷在的时候,最恨贪官污吏,没有官员敢勾结富户,现在仁王爷被鞑塔人害死了,上来了定北候,换了一大批官员,这些官员不是和豪门勾结就是本身就出自豪门,谁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苏慕羽大惊道:“你说仁王是鞑塔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