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回春丹?”
马叉虫三兄弟惊呼一声,着急地喊道:“师父,不可......”
玄清子摆手,阻止三人说下去,头一仰,便把太清回春丹吞了下去。
顿时,就见到自他喉咙滑落丹田的丹药,透体闪耀起的耀眼绿光。
这绿光笼罩着玄清子身体,把整个山洞都映成了碧绿色。
待到光芒消失,一个气宇轩昂的道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身大红道袍,头上长发柔顺地倒向后背,面如朱玉不复苍老之态,一双桃花眼带着盈盈笑意,开合间又闪动着摄人神光,端的是一位奇伟俊郎君。
天啊,这人,真是那个不着调的玄清子?
看到堪称脱胎换股的玄清子,不说徐秀和李青芝师姐妹,就连马叉虫师兄弟也瞪大了双眼。
“师、师......父?”
马叉虫试探地唤了一声。
“怎么?不认识为师了?”
玄清子轻敲了下马叉虫脑壳,他嘴角翘起,眉眼带笑地问。
随后,玄清子把身上有些许歪的道袍理正,扫了眼众人,负手道:“你们在此安坐片刻,本座去去便回!”
说罢,昂首御风,漫步而出。
“少时吟啸望仙轩,倚栏长歌伴花眠。
壮年执符战苍山,腥风卷雨血漫天。
而今抱残守法界,前尘往事本忘却。
恶客缘何破门来,逼吾回春再惊仙。”
吟哦声中,张天瀚等人就见到,一名玉树临风的男子从山壁间徐徐走出。
“玄清子?”
张天瀚神情一凝。
“正是本座!”
玄清子瞥了打进法界的张天瀚等人,斜着眼问:“尔等闯我法界,莫非急于上天乎?”
“呵呵!”
也不等张天瀚等人回答,玄清子状似自言自语地道:“既然如此,那本座也不必客气了!”
他仰头望天,大吼一声:“符--来!”
下一刻--
轰轰轰轰......
无数道宝光在洞中洞冲天而起,如燕归巢一般往这里飞来。
它们龙卷风般落在玄清子身边,密密麻麻,竟然都是绽放着各色光芒的符篆。
“镇!”
玄清子手一扬,成千上万的符篆就朝张天瀚等人笼罩而去。
不好,这是符道神通,能镇天下万物!
一股磅礴的威压随着符篆笼罩落下,张天瀚、韩道人感觉浑身法力一滞,连身体都有点难以动弹起来。
分神大修士都如此,更莫说那些小辈。
虽然张天瀚、韩道人两人顶在前头,托住漫天符篆,承受了绝大部分镇压之力,但是他们身后的小辈们,一时间也是被压得纷纷双膝跪地,丝毫动惮不得。
就见到,数十张符篆犹如漏网之鱼般,穿过张天瀚、韩道人的防御,飞到徐大员身边,围绕在他四周,衔着他向玄清子逆流而回。
“休想!”
看到唯一的筹码掠过身旁,张天瀚顾不得伤势,鼓起全身法力,青筋凸起地吼道:“给-我-破,呃啊!”
他耳鼻皆溢血,有耀眼的白光透体而出,射向四方,冲开了符阵的镇压。
“玉清定身咒!”
张天瀚弓步踏前,两手合握朝前一指,想定住往玄清子飞去的徐员外。
然而,巅峰时刻的玄清子,怎么可能是他这种残废之躯能够抗衡的?
尽管张天瀚已经不要命地施咒,但徐员外的身体,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朝玄清子靠拢。
另外那边,灵咒门的韩道人却是憋红了脸,为了保护门下弟子性命,他扛下了八成镇压之力,而今也是无法援手。
好!
看到伯父即将获救,徐秀松了口气,把目光从意气风发的师父身上收回。
他转头看向马叉虫,却惊讶地发现大师兄满脸担忧之色。
按道理说,现在这种状况,以大师兄的性子,早就应该欢呼雀跃起来才对。
于是,他问:“大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师弟啊!”
马叉虫看着大发神威的玄清子,幽幽道:“你莫看师父现在神威滔天,其实他百年前道基受创,身上伤势一直未曾痊愈。”
果然如此!
遇着玄清子之后,从没见他施展过御风之术,徐秀先前就有所猜测,当下心里就是一阵凛然。
“刚才那太清回春丹,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师遗留下的害人玩意。”
耳中又传来大师兄的声音,语气还有点埋怨:“虽然它有起死回生、枯木焕春之能,可以令人瞬间重回巅峰状态。”
“但是,若要换取如此奇效,需得以服用者寿元为代价,并且仅能维持一刻钟时间。”
马叉虫也收回投在师父身上的目光,一脸严肃地对徐秀道:“师弟,看师父如今状态,怕是至少折了百年寿元,他本就寿元所剩无多,怕是此战过后......”
什么?
徐秀一愣,脑袋顿时仿佛被轰了下。
折寿百年,寿元无多......
此刻,他头脑混乱无比,也没听清大师兄后面都说了些什么。
几息后,徐秀回过神来,心里就开始泛酸。
这,就是自己胡乱拜投的师父么?
堂堂分神大修士,百年来抱着副残躯窝在洞中洞里,就为了能够苟延残喘,把道统传承下去。
他完全能够想象,对于天地伟力归已身的修士来说,这是怎样一种心酸。
然而,今日却......
外面,空地上。
血水大口大口地从张天瀚嘴里溢出,他也知自己顶不住玄清子的符道镇压,竭力吼道:“左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