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裴文德继续仰头看着这座云栖楼,然后转身面向滔滔黄河,悠然感慨道:“我以为此楼已经高绝,少有能够有与之比肩者,但是根据轮回空间里面的记载,在其他契约者出身的世界里面,犹有高楼大厦十倍于此者,亦有堤坝可以驯服操运比这滚滚黄河还要更加汹涌澎湃的水力,钢铁飞鸟凌霄升空,而且还不是运用了什么神仙法术,而是纯粹的人工机巧之力。委实难以想象,这才是真正的巧夺天工,人定胜天之举。”
“只要我们身在轮回空间终有一天能够亲眼见识这般景象。”
听到裴文德这般言语,岳姓女子亦是悠然神往,她是和裴文德同时从影像中看到这些的,当时还以为是幻术所为,知道尽为真实后,比起自己最开始认识到自己由死返生还要来得更加震惊。
“师兄既然是入京赶考的士子,学问之深不问自知,今日诗会想来也定有佳作。”
畅想许久,岳姓女子总算想起裴文德今日来此的目的,一双美目流转,充满期盼地看向裴文德。
虽说她对那位被称作“君子剑”的父亲无比失望,但毕竟自幼受其影响极深,对于饱读诗书出口成章之人总是多出几分欣赏敬佩,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与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大师兄令狐冲感情自然极深,只可惜令狐冲为人放荡不羁,而且只是粗通文字,相比之下,还是裴文德这位实质上的主人更加符合所有女子对于谦谦君子的想象。
“哪有那么容易。”
长叹一声,裴文德给岳姓女子耐心解释道:“我大唐承自前朝科举取士,设有明经、明算、明法、明字、秀才、进士等诸多科目。秀才过于艰难,非是经世治国的大材不能称之,甚至有的年份没有一人可以通过,早已被取缔,明法、明算等即使出来,终生也不过是小吏,难有作为。唯有明经、进士两科最重,其中进士更为难得,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世人也更加推崇。”
“师兄想来一定是要考进士的?”
想也不想,岳姓女子便自问道,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不错。”
裴文德点点头,继续道:“科举取士,本是要择才治国,当以策问为重,不过多年下来,进士科只重诗赋已是积重难改。”
言及于此,裴文德脸上不由现出几分不好意思来,说道:“只不过诗赋极为考究天赋,我河东裴氏家学渊源,自认在经义策问上不逊于人,但是诗赋却总是差了一分灵机,称不上夺目,哪里好意思拿出。”
“更何况。”
裴文德用手指指高楼,无奈道:“有王季凌、李君虞、畅当三篇在上,已然将情景道尽,实在没什么好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