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两侧石壁上插着火把,偶尔有水滴落下,便会响起一道脆亮的“噼啪”声,仿佛的呜咽的游魂,沿着深不止几许的蜿蜒通道向外回荡。
矿洞尽头,断断续续响起着一阵敲击声。
循着声音望去,可以看见禹十七正一手持锤,一手铁纤,赤着上身对着墙面开采石料,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背上,呈现出好看的轮廓。
禹十七的双手孔武有力,对于矿洞的开凿也异常熟练,大约一刻功夫,便将矿洞又是挖深了半米左右,脚下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废弃石料。
眼见废石快要堆积到膝盖高了,男子放下开凿的工具,背起竹篓,将废石一篓一篓的向外清理出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男子才坐下休息片刻,此时距离火光较近,可以看到男子年轻的身体上面,竟有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痕,分散在前胸后背之上,那些伤口有的是旧伤,有些挂着新生的肉芽,刚刚愈合不久。
除了伤疤之外,男子身上有三处位置更加引人注意,那是三道截然不同的特殊印记,分别在男子后肩、胸口以及眉心,色彩不一,仿佛三处与生俱来的胎记一般。
那是三道奴印,只有实力不俗的奴隶身上才会出现的奴印。
象山大营对于奴隶的管制,分为三个级别。
第一种是寻常的奴隶,他们没有修炼过,实力连普通世俗之人都不如,对于他们,象山大营根本不需要耗费心思去管,就算是让他们跑,他们也没胆子穿过野兽横行的山林。
第二种是有些力量的修士,如坡腿奴隶这种,均是出身不凡,有的从过军,有的是家族败落沦为奴隶,他们或多或少都习过武,或是接触过修炼之法,对待他们,象山大营就会认真一些,给他们加上手铐脚镣,即使在干活的时候也不摘下,以便约束不让他们逃走。
不过,奴隶群也中不乏颇具实力之人,对于这些人,象山大营就会采取第三种方式控制他们。
这种手段,叫做奴印!
奴印是象山大营控制奴隶的三种手段中最高明的一种,只有修士可以施展,他们被称为赐印者,一旦被种下奴印,别说禹十七这种修为不深的奴隶,就是是修为通天,也得乖乖任由赐印者摆布。
能够被种下奴印,自身肯定有一定的实力和潜质,对于这种奴隶,象山大营的态度要好上许多,不似其他那些奴隶般随意打罚,生活条件也会优待许多。
只不过,即使入得了象山大营的眼,奴隶始终也只是奴隶,只要身上的奴印不除,他们就是赐印者的一条狗,一件工具,赐印者只需要一个念头,他们就得服从、卖力、杀戮、甚至是死……
想到此处,禹十七抚摸着胸口的莲花奴印,陷入了沉默。
相比一般的奴隶而言,禹十七更加可悲,他与别的奴隶不同,他从小到大换了十几个奴隶主,因而背负三道奴印,分别烙印在身体的三处位置。
第一道在眉心中央,就仿佛一道漆黑的墨点,叫做魂印。
第二道在胸口,形状犹如火红的莲花,叫做灵印。
在这座象山奴隶营被烙印下的是第三道奴印,名为血印,在禹十七的后肩位置,那是一道淡青色的三角形的印记。
身为奴隶,这十几年以来,禹十七一直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继续活下去。
尽管希望渺茫,但禹十七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解除奴印,获得自由。
“自由……”
默念着这两个字,禹十七苦涩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将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想法收了起来。捡起铁钎,禹十七对这石壁继续开凿了起来。
追求也好,奢望也罢,无论如何向往自由,那都是以后的事,身为奴隶,禹十七眼下最重要的都是完成矿石的开采任务,先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