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碎一样,曲音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她撑起身子,伸手摸索着拿起了水杯,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急速流下。
胃又疼起来了。
曲音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啪的一下打开了床头灯,两点五十。
她叹了口气,拉开抽屉,借着昏黄的灯光翻出了胃药,热水也懒得烧,直接干吞了两片便又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那场大火又烧到她的梦中了。
不安,恐惧,绝望沾满了她的心。
灼热的火舌向她扑来,她一下惊醒。
喘着粗气,仿佛真的刚逃出生天般心有余悸。
坐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来,抬头看向窗外,天已不是深夜那样漆黑了,她再次伸手打开床灯,五点四十。
可以再睡个回笼觉的。
可她已睡意全无。
呆坐了一会儿之后,曲音翻身下床,把手机开机,趿拉着比自己脚码大一号的薄棉拖进了浴室。
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知道,自己病了。
心病。
那场火,在她心中烧出了空洞,血流不止。
她猛地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抔冷水泼在自己脸上,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清醒。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傅青城发来的信息:看见回我电话。
曲音伸出冰凉的手指,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曲音?”电话那边传来傅青城不确定的声音。
“嗯。”
“起的这么早,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
“昨晚睡得早。”
“我现在去找你吃早饭。我··”
“不要,你那么忙,我也不饿。”没等傅青城说完,曲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傅青城听着曲音言简意赅的回答,一阵头疼。
从前的曲音不是这样的。
从亲的曲音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曲音。
可现在,不是皮笑肉不笑,就是冷漠得像块石头。
“我有什么可忙的啊,乖,我今天买了天香楼的包子,是你最爱吃的酸菜馅。”
“别来了,我要上班走了。”
“向曲音!”听着曲音淡漠的回答,傅青城怒了,“你就这样糟践你自己的身体?”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可傅青城知道,这是曲音最有力的反驳。
通话一时陷入了沉默。
“好了,不说了。”曲音打破沉默,没等到他的回音便挂断了电话。
傅青城坐在车里,看着深秋清晨老旧单元楼里唯一亮着的那盏灯,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叹了口气,驱车开往仁山医院。
曲音读的是医科,泉城A大毕业的医学生,两个月前被中央仁山医院录用,成为了一名外科大夫。工作虽累,但好歹是没扔了老本行。而对于自己没有实习期这个待遇,曲音一直认为,自己是走了狗屎运,因为这批招聘中,有院长女儿。
“曲大夫!曲大夫!”曲音刚踏进仁山医院的大门,就听见里面的护士急急地叫她。
曲音忙走上前,摘下自己的口罩:“怎么了?”
“快去换手术服,今早京都环城高速发生连环车祸,伤者全都送到我们院来了,能主刀的医生全都在台上了。”
“什么时间?怎么没人通知我?”曲音听了忙跑向更衣室。
“你不接啊!”小护士一脸焦急。
···
是了,挂了傅青城电话后就把手机静音了,没想到就在这个关头出事了。
“伤者还在继续往我们这里送。”小护士跑向大门,又有个伤者被送进来了。
曲音赶忙跑去换手术服,消毒。
“曲医生,二号室!”
曲音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二号室。
“什么情况?”
“肩部枪伤,有大出血应该是主动脉损伤。”
“枪伤?”曲音皱眉,下意识地看向手术床上那个人,一下子愣住,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