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这是第一次与朱正面对面的接触,他心生震荡。
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少年帝王,是既威严又不失亲和。
让人不敢小瞧了他。
也许,这位年轻的小皇帝,并非不是一个胸有城府的智者。
看来是谣言有误。
摸不准就是那个黑心肝的王八蛋,故意造谣抹黑陛下。
明明陛下一登基就在政事上非常用功,他们怎么能说陛下贪玩享乐,肚子毫无墨水。
其实不仅是熊廷弼对朱正的表现有所动摇和改观,现在这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晓得朱正每天起早贪黑,对于处理政务也不见丝毫生疏,反而越来越有条理。
只是他们也不敢保证朱正会不会一直坚持下去,要知道明神宗前期有内阁首辅张居正的辅佐,倒也有一番明君之态。
哪知张居正一死,明神宗就彻底荒废政事,倦怠上朝,于女色,男色上十分不知收敛,再也无往日半点勤政之风。
当然最令人诟病的还是明神宗为了掠夺钱财,不仅抄了张居正和冯宝的家产,他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派遣宦官去做税使。
啧啧,这哪里是一国之君,这分明就是一个胡作非为的恶霸。
所以有前人在例,他们是真不敢抱以希望。
他们能奢求的就是朱正哪怕要昏庸,也千万别胜过几位历代有名的先帝们。
不然这个大明朝能不能延续三五十年,都是一个问题。
“陛下,我有愧,我——”
熊廷弼在心里为朱正一番义愤填膺的打抱不平后,急忙又向朱正请罪,却一句话都没说完,便被朱正迅速打断:“你用不着羞愧,该羞愧的是谁?朕相信在场之人比谁都清楚。”
辽东局势,何其艰险,恐怕只有一直待在辽东的熊廷弼十分了然。
没想到在这种虎视眈眈地情况下,还有人敢算计熊廷弼。
朱正说不恼是不可能的。
尚宝司司丞袁可立这时眼睛一瞥,瞄了一眼努力变作鹌鹑,想让周围大臣都忽视的冯三元几人。
他们原本是要溜走,但是有几个和他们不对付的大臣们,故意挡住他们的去路,还用言语激怒他们,说他们有胆子弹劾,没胆子听听熊廷弼的状告和委屈吗?
于是,他们就被强留下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袁可立是真看不惯这几个挑拨是非的小人,他忍不住一身正气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慷锵有力道。
“礼卿,你有何要讲,快快道来,无需隐瞒。”朱正可真是太了解这袁可立是个什么人了,此人不光是个断案大师,敢于为民请命,他还是一个非常值得重用和欣赏的军事谋略家。
没有他,可万万不行。
袁可立神色肃穆地看着正预感不妙的冯三元几人,嫉恶如仇道:“陛下,老臣认为冯三元,张修德几人是故意串通,联合起来构陷熊廷弼,因此,老臣想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查此事,老臣保证,会还熊廷弼一个公道。”
话落,冯三元,张修德几人急了,连忙开口:“陛下,这是污蔑,臣真的没有故意陷害熊廷弼,一切都是熊廷弼罪有应得,望陛下明察。”
谁不知道袁可立办起案子来,真就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包青天。
他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你有罪,他就理直气壮地抓住你,然后处置你。
对于这般软硬都不吃的铁疙瘩而言,他们是什么法子都没有。
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