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赫朝站在角落的沈星回示意,沈星回才道:“你母亲乃姜澜,伽内族少见的纯血统。”
“什么?!”蓝亓儿吃惊的去看沈星回:“姜澜是我母亲?怎么可能?”
姜澜是姜任昭的同胞姐姐,继承了祖上血脉之力,十八岁时成为族长,后因钟流离寻仇时死亡,后伽内族就由姜任昭出任,因血脉之力不足,创造出影子蛊和生死虫来控制族人,稳固政权。
这是蓝亓儿之前便知晓的。
“而且钟流离还是你的杀母仇人。”沈星回补充道。
“你别说笑,我今年才十六岁,若姜澜是我母亲,三百多年前被杀死,如何生的我!”
“姜澜确为你的母亲,你与她长的八分相似,当年她没死,逃出去了,之后也并未回到伽内族,在十六年前十月十八日,你出生在突厥与西魏的交界里樱,你母亲生下你之后才死的,之后交由苏麻收养,又被宇文泰带到长安。”
蓝亓儿像是傻了似的直愣愣的看着沈星回:“死了?姜澜她死了吗?”
“被钟流离杀的,若不是宇文泰带着你溜得快,你也早死了。”
耳边好似响起一声惊雷,震耳欲聋。
钟流离杀的?!
“我父亲呢?”
“这便不知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初步猜测可能是宇文泰。”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不,不会是宇文泰!!”蓝亓儿大声反驳道:“我与他半分不像!怎会与他有关系!!”
绝对不可能,如果自己父亲是宇文泰,他怎么会允许迟夜娶自己!他还没昏聩到让兄妹嫁娶!所以这绝不可能!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如此激动做甚,哦,你与那个宇文迟夜有婚约,但你怎么又与钟流离是夫妻呢?”沈星回一脸疑惑的问道。
蓝亓儿心口砰砰直跳,已失去冷静,拼命思考宇文泰对自己有无异常之处。宇文泰不苟言笑,对自己说不上疼爱,但凡有求必应,之前还以为是因着迟夜的原因,如今想来,果真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难不成自己真是他女儿。
那迟夜不是他儿子?不,不可能,迟夜眉眼间还是有宇文泰的影子的。
蓝亓儿心潮起伏之下,竟吐了口血出来,令在场几人吓了一跳。
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瞬间感觉呼吸不过来,嘴巴张着急喘气,身体躬成虾状,冷汗涔涔。虽感觉不到疼痛,但蓝亓儿就是觉得好冷好冷,她的眼睛甚至开始模糊,嘴角不断的流出鲜血来。
“你这是怎么了?”沈星回被她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避免她吐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吴赫起身握上她的脉搏,一摸上她的脉搏,他眼睛瞬间睁大,吃了一惊,出手封住其周身大穴,蓝亓儿这才感觉好受些。
“主上,她这是怎么了?”柳川问
“他与鬼族的人结过婚契了。”
“啊,”沈星回惊呼:“她与鬼族的人结过婚契?那这是又想着别人,所以痛不欲生,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是个狠人。”他转头去问柳川:“现下如何,等她好些还是立马开始?”
“带过去吧,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有何可等的。”
“不等她生下个把孩子再看嘛,若她也无用,那这世上便再也无纯血统女人了。”
“少啰嗦,主上说有用便有用,她刚成年,等她生孩子不知要猴年马月。”
“这倒是。”
说完,沈星回单手揪住蓝亓儿背部的衣服,将地上的蓝亓儿整个提了起来,沈星回提着人就往外走,柳川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蓝亓儿被沈星回脑袋朝下提着走,像提着个小鸡崽,她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越来越迷糊,从嘴里流出的血滴了一路红点。
浑浑噩噩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蓝亓儿被丢到地上,她睁眼一看,已不在室内的样子,身处一个宽阔的洞腔,头顶均是岩壁,四周用巨大的石块围成,巨石建筑气魄非常宏大。
所用的石块有的雕凿粗糙,有的琢磨光滑,墙上有粉饰,很是精雕细琢,里面有黝黑的凹室,看起来是神龛,洞腔正中间供奉有一尊妇女的石雕,她体形肥硕,象征生育旺盛的大地之母。石像右边有个平滑的祭坛,祭台上边有螺纹雕刻。在祭坛的右边,还遗有动物的骸骨和一把燧石刀,附近还有两个巨大石盆,可能是用来焚香或者盛放献祭的牲畜。
这是一个祭祀之所。
蓝亓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只看到无数男女进进出出,手上拿着各种东西,他们开始布置这个祭坛。
又看到柳川了,正用不知名的动物的鲜血,以祭坛旁边其中一个石盆为中心向外描绘着什么,弯弯曲曲,好似不知名的祭文,在闪烁的火光下,充满了邪气,令人胆寒,空气中满是鲜血的腥味。
蓝亓儿被人扛起放置在祭坛上,几名壮硕的男人抬着几根木头,正在祭坛旁边敲敲打打的安装起来,不过片刻,一个架子就安装起来了,悬在自己头上,上面挂了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