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熠之并未瞒着他此事,甚至于还让他招待前来的贵客,只是嘱咐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一来二去间便与柳川熟识,心情好时柳川还指点他武艺。这一行人来历成谜,目的不知,待了一个月,族长接见过柳川几次,也不知谈些什么,好似是谈崩了,因为他得到虞熠之的命令,对这一行人进行灭口。
这一行人武艺高强,硬碰绝非对手,他决定用毒,事情相当顺利,没有人戒备,将他们毒死之后,处理尸体时发现少了两个人,十二岁少年余疏棠和领头人柳川,他将此事禀告给虞熠之,对方只告诉他不用多管。
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两人,因着此事,虞熠之对他更为信任倚重,一度超过了他的亲儿子。
这件事也成了他和虞熠之的秘密,虞连起都未说过。本以为会永远烂在肚子里,却发生了一件事,令他告知虞连起。
悬崖上修建栈道,是虞熠之发起的,已有十五年的时间,因着外人进来,虞熠之一度暂停,外人被杀之后,又开始修建,他很不理解,他当时已经知晓沿着禁区可出去,此举在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精力。虞连起兴致勃勃的从他父亲手中接过此重担,发誓要带领族人离开此地。因着此举在族内备受称赞,他终于抑制不住向虞连起吐露其愚蠢的行为是毫无任何用的。
虞连起大受震撼,于是向他亲生父亲求证,得了证实,修建栈道也没了心思,便着手组织人手,打算探寻出路,此事是背着虞熠之的,虞连起找到他约他同往,他欣然应允。
虞连起集结了四个朋友,连他自己五个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头扎进了不归路。
一路行来跟蓝亓儿他们差不多,变故发生在深水湖那里,先是受到毒雾的侵蚀,后受到长虫的攻击,损失惨重,虞连起昏迷不醒,危急之际,他看到了虞熠之匆匆赶来,他大声向他呼救,对方却一眼都未看他,抱起他的儿子便走,他以为对方没有看到他,求生的本能令他使出全身力气扯住他敬爱叔父的裤脚。
对方终于看他了,冷漠的眼神至今都不曾忘,虞熠之一脚将他踹开,抱着虞连起离去,若不曾得到过宠爱也便罢了,那一刻的委屈,失望滋生出强大的恨意,他恨虞熠之,恨虞连起,恨自己被这愚蠢的表象所迷惑。
他感觉到脸很疼,一摸一手血,濒临死境,想起柳川教的功法,忍着剧痛,爬出了毒雾笼罩范围,身后响起姚震云的呼救声,此时他的心底满是阴暗晦涩,就算能救,他也不想救任何人。
他活下来了,脸却毁容了,一直躲躲藏藏,一腔怨恨无处发,想报仇,却听虞熠之已死,想杀虞连起,几次有可趁之机,却不知为何没动手,便一直浑浑噩噩的躲在山中渡日,直到不久前,他在山中觅食之际发现了柳川又带了二十多人从禁区洞口出现。
他还识得此人,震惊之余鬼使神差的便上前搭话,之后便入了伙,柳川打听得钟流离和蓝亓儿进入洞中后,便命他尾随其后,趁机杀了钟流离,蓝亓儿要留活口。敌人人数众多,他无十足把握,让他同去,或者再派些人,柳川不应,只说他此行是为了控制住伽内族,不能再多给他人手。
之后得事蓝亓儿们均知晓了。
楚怀州说完,几人惊奇不已,特别是蓝亓儿,原来那伙已死的二十三人与柳川是一起的,且在她和钟流离掉入此地之后,他紧随其后而到。他杀钟流离可能是因为有仇怨,那他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荷听完说出自己的疑惑:“我感觉有些奇怪,进来二十五个人,小棠被抓了,受尽折磨,柳川十年之后再次出现,他当时是跑了吗,如今才来报仇,间隔也太远了吧,蓝亓儿你觉得呢?”
蓝亓儿正在想自己的事,听苏荷问起,便道:“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那二十三人被杀,柳川难辞其咎,定参与其中,或许他和你们族长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起合谋的,不是或许,肯定是。”
“为何?”
“我细细说与你听,柳川此人,狠辣毒绝,不是那等愿意吃亏的人,要报仇不会等上十年之久,而且身手高强,钟流离此前就是在他手上吃了亏,楚怀州也说了,毒杀时很顺利,你想想若对钟流离一般的高手动手,会那么容易?不被反杀就算不错了,你们族长提起此人时那种熟捻,显然关系匪浅,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伙同外人杀自己人呢?十年前来姚族的目的是什么?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经过蓝亓儿这一说,众人均清晰明了了不少。
林见月突然问出了一个被众人忽略的问题:“既然姚月宁不可能被楚怀州救走,那她是被谁救走的?”
这个问题,蓝亓儿是真不知道了。
“我们来列一下现在不清楚的地方:一,柳川为何伙同姚族人杀了自己的人,共二十三人?二,柳川来姚族的目的是什么?三,柳川抓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何要杀钟流离,这个我估计有仇,先列出来,四,姚月宁是谁带走的?你们可还有谁补充的。”
“我有,”苏荷说:“姚怀远为何给姚月宁种生死虫?”见蓝亓儿望自己,苏荷解释道:“我知道可能跟柳川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一直很在意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