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池给米商交代完,心有所感的一抬头,隔空恰好迎上吴可思的眼神。
如此绝美的女子怎么穿着一身男装?女作男装是东西两京流行的风尚,襄州这还是初见。
这女子身上好浓的贵气,她是城中哪家达官显贵的女公子,瞅我作甚?
既在自家门前,张玉池向对方含笑致意准备上前,那女子却转身走了。来的突兀,走的更突然。
“这是哪家闺阁?身上好强的贵气,就是穿的怪怪的”,周博文看着吴可思的背影遗憾的摇摇头,这不知来历的女子给人的第一眼简直惊艳的扎人,容貌之美可与张玉池分庭抗礼,就是那身衣裳着实有些掩了她的颜色与身姿之美。
“这次来我的裙装可带了?”
小碧完全懵了。小姐急匆匆的来,说是要见人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走了,现在突然又问起了裙装,裙装哎,自打京中有了女作男装的风尚后小姐什么时候出门穿过裙装?
吴可思看了小碧一眼,明白了,“回去就让客栈给我找针线人,我要襄州最好的”
小碧忙不迭的点头,见小姐似是有些不高兴,又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分明进城时还很开心的,遂没话找话道:“刚才那素裙女子也不知是谁家女儿,好美”
“哦,多美?”,吴可思停住脚步,转头问道:“那你说我与她谁更美?”
危险,极度危险,小碧似乎能清晰感觉到身周温度的下降,边悔的恨不能扇自己嘴,边强自道:“自然是小姐最美,满长安富贵之家早有公论的”
“哼!等针线婆子到了你亲自盯着,指点她们些宫中尚服局的时新样式”
小碧点头,而后鹌鹑似的一句话都不再说。
回到客栈,公孙兄弟已经小憩完起来了,精神健旺不少,正拿着张泛黄的布告纸在看。
“他们在看什么?”,问的是护卫前导。
护卫躬身行礼,“方星河宣教全州的文书”
吴可思知道这件事,但具体内容还真没看过,闻言也凑过来看,“两位公孙先生觉得如何?”
“每一条都没什么稀奇,但将它们组合在一起由身及家再至行天下还是第一遭见,而且看文书上所写,他还是在仓促之间作答,以他的年龄而言着实难得”,公孙玉树捋捋胡须,“此子是个会读书的,以小观大,《礼记》算是读通了”。
一旁的公孙玉竹也点点头,“世人言孝每每囿于一家一户方寸之间,此子言孝合乎修齐治平,已是跳出《礼记》从整个儒家来读《礼记》,兄长说的没错,这是个会读书的”。
“我就说嘛,我……清长先生看中的人岂是庸碌之才?”,吴可思的得意溢于言表,心情莫名的变好了,“如此就不用再等了吧,我命人找他过来”
二公孙一起摇头,“读书是一回事,人又是另一回事。你刚出门是不是通风报信去了?”
吴可思“哼”了一声,不屑的一摆头,“我是食言而肥之人?”
公孙兄弟知道她的为人与骄傲,闻言点点头,“如此就好,我们没看完之前,你不宜见他,更不能通风报信”。
“我说话算话,不过你们可得快点”
“知道他在哪儿?”,见作为前导的护卫点头,公孙玉树站起身道:“那就去吧”
半柱香后,一辆式样普通的马车驶出望江客栈,辚辚前往州学。
上午的课程结束,方星河吃完饭出州学赶往自己的赁处,边走边想着甲班学子们的群情期待,还有五天就是中秋诗会之期,个个都等着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州学里的气氛简直躁的人静不下心,多亏自己早早赁房出来了。
不知不觉就进了僻巷,再走个十来步就是赁处的小门,前方忽听“嗒”的轻响,地上掉下个黑布嚢。
掉布囊的是个大汉,他显然是有什么急事才会抄此小巷疾行,走的匆匆忙忙连掉了东西都不知道。
“嘿,掉东西了,嘿!”
连喊几声那人也没听到,转眼就出了巷子不知所踪。方星河上前,见地上的布囊已被震开条口子,里面露出的除了黄澄澄通宝,更有好几支缀有各式珠宝的黄金首饰,此时正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前后看看,僻巷之中空无一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个钱囊,也没有任何人看到他。
方星河俯身捡起钱囊,拿着自回赁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