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告退。”许理跪安。
开堂问审,一般需要一名主审和三名副审。秦瑜便挑了京兆府尹毕德,中书令文杰,户部侍郎白常明来当副审。
这宗案子由巡衙司挑头,在大夏官场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李进被秦瑜派来的禁军给拿获了,关进了天牢。
李进的夫人,魏显的女儿来到了丞相府哭诉。
“父亲大人,求求你救救夫君吧,他只是报仇心切,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那也是你的外孙啊。”魏显的女儿跪在魏显的房门前痛哭。
魏显无奈地走了出来,比起两年前,此时的魏显尽显老态,像是一位垂危的老人。
看到魏显的老态,李魏氏也愣住了,她许久未曾回相府,竟不知自己的父亲老成了这副样子。
“父亲,你……”李魏氏说不出话来,嗓子似乎哽咽住了。
“唉!我难道不想救进儿吗?可是如今我哪里还有能力去救他啊!”魏显叹气说道。
“父亲,你可是丞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李魏氏难以置信。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哈哈,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笑话。陛下潜龙之时,彰显着自己的仁善与贤明。我本以为他会成为一代仁君,却没想到他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个官制改革,夺去了丞相大半的权力却让朝局稳定,他比先帝还要聪明。如今的他只要再废去我的丞相之位,换上其他的人,便能够将丞相的威势降到最低。你觉得我去冒头会怎么样?”魏显说道。
“可是……可是陛下这两年来也没有对你动手啊!”李魏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进从来不和她讲朝局的事,所以李魏氏对这里都是一无所知的。
“那是因为这两年我没有跳出来和陛下作对,陛下好名,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废了我的丞相之位。”魏显无奈。
“难道……就不管夫君了吗?”李魏氏呆住了。
“罢了!我便舍去这丞相之位,换取李进的性命吧!只是我魏家与李家在朝中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魏显说道。大夏的律法,对于恶意杀人案,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处以死刑。当然,大夏立国两百年来,平民出身的罪犯大都能够被严格执行律法,世家官宦出身的大都能逃脱责罚,但一旦陛下要认真以来,丞相杀人都会一视同仁了。
魏显相信,如此自己去找陛下,主动辞去丞相之职,陛下也会放过李进一命。
李进的案子开审了,贺全坐在公堂之上,面对被押送上来的李进,猛拍桌案:“大胆李进,你于前日屠杀京城城西计姓一门四口人,你可认罪?”贺全管理刑案这么多年,自身的威严极高,普通罪犯被贺全这么一喝,当堂就要招供了。
“不认!”李进虽然被人押着跪着,却昂首挺胸,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情。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贺全冷哼一声,“带证人!”
很快,那晚参与屠杀的护卫被全部押送过来。
“这些人都证实那晚是你带着他们去杀了计家四口人,另外从现场发现的布料就出自在你家中搜出的袍衣,而那件袍衣就是你的,你还不认吗?”贺全其实觉得这件案子太没档次了,破案一点难度都没有,要不是李进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审理。
“我没有否认人是我杀的,我只是不认罪。”李进依旧昂首挺胸,毫不畏惧。
“大胆,你这是在蔑视朝廷法纪吗?”贺全怒目圆睁。
“我杀的那户人家杀了我的儿子,我去报仇难道有错吗?试问,如果有人杀了你们的孩子,你们会报仇吗?”李进居然开始反问。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你没有提问的资格!”贺全再次猛拍桌案,其他人脸上却露出了思索的目光。在他们看来,李进其实做的事只是过了一点,却合乎情理,毕竟那户人家害死了李进的孩子,李进杀了几个百姓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贺全也是因此喝止住了李进的反问。
白常明作为副审,也是有着问话的权力的:“你的孩子被谁害死,你去杀了他无可厚非,但祸不及家人,你为何要杀了其妻儿?”
“我孩子都死了,还讲什么祸不及家人!”李进如同发泄般地说道。
“先将犯人李进收押起来,午后再审。”贺全见陪审的不少官员似乎认同了李进的做法,便不再让李进说下去。
“你们说李进该什么判?”贺全和毕德,文杰,白常明聚集在后堂。贺全来回踱步,其他三人却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贺大人,你才是主审,你来定不就好了吗,何必问我们。”毕德阴阳怪气地说道。
“毕德,陛下派你来当副审不是要你来这儿喝茶的。”毕德和贺全向来不对付,此时当然不会客气。不过这话倒让文杰,白常明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贺全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一不小心将三人全给圈了进来。
这件案子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究竟想要什么样。秦瑜插手这件案子,很明显并不想让李进就这么蒙混过关,安然无恙。可到底要弄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