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守在下面好几天的人,对周围的几条路还算熟悉,一群雇佣兵很没形象地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田溪在狭小的通道里七扭八拐,本来就不强的方向感彻底绕没了。只能是追随着前面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靠!”奔跑着的田溪只感到肩膀被人往后一拽,嘴也被一把捂住。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强行拖进了墙壁里。全过程的时间太短,想必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是闪了一下的功夫。
对方力气很大,尤其是手臂,而且大有越挣扎对方就越用力的趋势。田溪被勒到有些上不来气,反倒多少能冷静一点。
“我。”鸵鸟在后面小声道,“老实点。”田溪感觉锁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回头一看,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啊你,有话不会说啊能不能别直接上手很疼的你知不知道啊,这是哪儿啊你就把我拉过来,我说......”田溪话还没说完,嘴就又一次被人堵上了。
“你活够了?”辛敏冷声道,田溪几乎是同时感受到了太阳穴上的冰冷。他打了个寒战,乖乖闭上了嘴。冷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抵住自己太阳穴的不像是枪口,倒像是女子娇小的拳头。
“你不信我能一拳把你打趴下?”辛敏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一个都不会剩。你想和他们一样?”
“他们有多少资源装备啊,我们这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摸黑敌在暗我在明很不利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没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田溪把声音压到最低,只是四周太过死寂,他的每一个字听上去都分外清楚。
“还有个火柴,估计撑不了多久。”辛敏手上变魔术般出现了一丛微弱的火苗,“你,衣服脱了给我。”
不明所以的田溪把衣服递过去后才明白辛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皮衣皮衣,既然是皮革做的,那好歹也是可燃物啊。
辛敏在前面拿根铁棍杵着,铁棍上是点燃的衣料。跟在后面鸵鸟揉揉鼻子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句:“金箍棒?”
“什么?”辛敏估计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她的传家宝说成是金箍棒的,转了转手里的棍子,“你说这个?”
棍子转了半圈的时候,借着火光朽木看见棍子上的纹理说不出的诡异和熟悉。不只是曾经见到过那么简单,这种明明印象深刻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可又吐不出来。
“你说它是金箍棒,那我岂不成了孙猴子了?”辛敏皮笑肉不笑地撩了把头发。
蟠龙出云。朽木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对自己说,蟠龙出云,必有异变。
暗道里不过这么几个人,田溪就是个三脚猫,来这一趟做了不少功夫不假,但是奇闻异录上估计常识都没弄全;鸵鸟,典型的无神论,哪里知道什么异变不异变的;辛敏,除非她能做到一个人同时发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幻听,一定是幻听,不是幻听就是见了鬼了。
“再往前走都给我闭嘴憋着,跑过去你们不准换气,否则……”走在最前面的辛敏快走两步,然后停在了其他人前面,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满的杀气。
田溪和鸵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火把映照下的长廊里分外明亮,在他们眼里,前面的路不过是多了一些壁画而已,更何况这壁画他们还没怎么看懂。
朽木没有“看”见什么,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前面有他们不想面对的东西。
“……”田溪刚想说话,第一个字话音尚未落定呢,鸵鸟的手立马就覆上来了,辛敏的眼刀子也狠狠地割了过来。受到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的田溪乖乖地选择了闭嘴。
辛敏的手有些颤抖。渗出的汗液**了手里的铁棒。这种路她不是第一次走,但她记得第一次走的时候,是靠重火力压制,自己也差点被那些蠢得要命的家伙打成残疾;第二次应该是师父替她挡了致命一戟,她没有去看师父最后的样子;第三次,这他妈的就是第三次啊。
她打了个手势,招呼后面几个跟紧了。田溪就看着他挑着烧剩一半的皮衣,深吸一口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了出去。
一个妙龄少女在前面跑,仨大男人在后面跟着,偏偏还各个脸色通红,衣冠不整。这画风,怎么看怎么让人没眼看。
辛敏本来想着几十米就算长了点,一口气跑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结果没想到,朽木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