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人在下面关闭机关。后果就是......”
严清没有把话挑明了说,只要不是傻子,用脚趾都能想出来他想说的是什么。田溪越听越后怕,暗自庆幸自己好奇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被一个大哥拎着衣服领子拖了下来,而不是推了下去。
虽说当雇佣兵的都豁得出一身剐,但谁也不想让一二十分之一与死神深度交流的机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为什么要白白送命,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一圈一米八九五大三粗的汉子在林永的扫视下恨不得变成缩头乌龟缩回自己的壳里。
“不用看他们,我来。”严清从矿灯和头发之间扯出来一个供氧面罩戴上。再把全身衣服裤子的开口都用袜子手套裤腰带扎上。林永想起了一个细节,就是严清每次出山全身大大小小的配件没有一件是上面统一采买的,甚至连防弹衣都不要。他问过一次,可惜没听懂,就记得差不多七八十到工序和很多不曾想过能用以制作衣物的材料。林永咂咂嘴,心想如果这么讲究,应该也许大概没问题?
严清走上石台,一条腿快要跨进去的时候收住,踩在了棺材边上,“尽量往后退,掩住口鼻趴下。”
十几秒后,严清在棺材里触发了机关,就听见“嘶”的一声,像是煤气瓦斯泄露的声音,鼻腔里慢慢开始有了刺鼻的气味。
所有人的脑子里闪过两个字:盐酸。小学都没毕业的大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盐明明是咸的,他姓严的非要说成是酸的,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四周突然变得令人反胃的气体一样,都是有害的。
为了不让更多的氯化氢在体内乱窜,田溪憋着一口气匍匐在地上按着脉搏数秒。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的脉搏已经飙到了每分钟一百五六十下,他却觉得时间明显变慢了。这大概是对度秒如年最好的解释了。
再过几分钟,空气清新了很多,大约是释放出来的气体重新被棺材吸收的缘故。让林永放心不下的是,早就应该回来的严清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他掀开盖在后脑上的冲锋衣起身去看的时候,被鸵鸟从后面搭住肩膀。
“保持冷静。”朽木沉声道,“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林永奇怪地看着身后的两个人,在他看来,棺材里除了液体的黄色变得更加明显,里面仍旧是一具次品娃娃一样的尸体和难以辨识的浮雕。和严清下去之前的差别并不大。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鸵鸟没搭腔,用手指尸体下面的阴影,示意他仔细看。林永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待他看清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棺材里悬浮着一般无二的两具尸体。只是一具正好盖住了另一具而已。这么看来,除去之前就有的黎少,另一具肯定就是自告奋勇的严清。只是他看上去起码一米七三四的身高严重缩水到一米六,矿工帽这种多少能留下点残渣的特征物品也毫无存在过的痕迹。他全身碳化,除了手脚五官都还称得上是完整,完全不像是被浓盐酸寝室之后的样子。
可能是受到搭档死亡的刺激,林永的观察并不算细致,棺材的底板呈现出下凹的状态,这表明棺材下面石质的椁已经由于机关的启动而落到地面之下,棺材是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