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会不会就是总控的机关啊,她按下去之后......”话还没说完,田溪就感受到了来自大地的巨大力量,改口道,“我了个去,地震了?!这不应该是亚欧板块的吗!这么不稳定是要闹哪样啊!”
朽木在田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压住他的后脑趴到了地上,接着说道:“她要是摔下来我来接住。”
“接住?”田溪刚开口就反应过来,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不正常的重力环境。
他们脚下的地面先是前后晃动,接着自动开启了蹦床模式。田溪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因为朽木怕他被落下的石块砸到,一直用手护着他往墙上摁。几分钟下来,田溪已经是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过年时候祭祖磕的头都比这要少。真的是很疼啊,磕出脑震荡了会傻啊。他在心里呐喊着,趁着地面下降的几秒钟,脑袋往旁边一闪,终于挣脱了那只大手。
朽木挑眼看着鸵鸟的方向。田溪半是好奇半是无聊,捂着脑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鸵鸟靠着天花板,脸因为大幅度的颤抖,看上去模糊不清。田溪却看见他嘴角吊着丝玩味的笑。一直都一本正经的人竟然还有这么邪魅的一面?田溪怀疑地揉了揉眼睛。手一抖差点揉到眉毛上去。
还震起来没完了。田溪单手垫在后脑勺下,防止自己被震吐。不过这建筑的防震性能还真不错,要是外面那些豆腐渣,自己现在估计也就只能剩下点肉渣了。
“跟奴来。”睐娘笑着冲他们招手。很有些大灰狼捏着嗓子喊“小兔乖乖,把门开开”的神韵。
但总有艺高人胆大的兔子会响应大灰狼的挑战。
朽木埋头调整一下背包带,小心把辛敏放到地上,起身就跟了过去。他要确保背包能在必要的时候精确地甩出去。没办法啊,这是唯一一个还能凑合凑合防身的。
“这是什么?”朽木不知道睐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就没敢轻易靠“总控机关”太近。
睐娘笑眯眯道:“生命之泉。”
朽木没听清,又问道:“什么?”
睐娘的笑意越发明显了,说道:“生命的源泉,请来看看。”
朽木有些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还是上前走了几步。
所谓的按钮其实只是一层突出的红色玻璃,再下面看起来和装完奶油的保鲜膜一样的质感。只是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把保鲜膜撑的鼓鼓囊囊的,还在无规律地蠕动着。里面的与其说像一堆虫子,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整体。
一个整体。朽木把一只手臂从背包带中抽出。里面不会是之前被关进去、一直没吃完留着过冬的活人吧?朽木不认为一介女流会是他一个练家子的对手,可一介女妖怪就难说了。
睐娘仿佛取得了什么重大胜利一样,有些掩不住兴奋:“嗯?胆子果然不小?”
朽木看见她把五指岔开对准按钮的中心摁了下去。里面的东西获得了什么许可一般,从里面弹了出来,那层膜也许是因为不够坚硬,根本没起到阻挡的作用。
朽木此时也管不上睐娘了,单手把包甩了对面怪物一个满脸花。
田溪的视线正好被挡住,只能看到朽木的身边有一只白得反光的触手,下面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色。不过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把那层灰色归入由于震动而导致的正常眼花的范围内了。
作为大家闺秀,睐娘笑起来温文尔雅,此时却多了诡谲莫测的意味。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
这种态度在朽木眼里就是典型的隔岸观火。而且还是一旦火烧得不够旺,她也很有可能再手动添一把的那种。
有把枪就好了。朽木一边避免和眼前怪物的近距离接触,一边满身摸索还算趁手的家当。
这和那些虫子绝对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不过也许是因为地底下常年不见光,谁也看不着谁,大家随便长长就可以的原因,朽木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朽木侧身躲开怪物凑上来的大眼睛时,田溪总算对这个和朽木一挑一还能不分胜负的家伙有了不算充分的认知。
这不是八爪鱼嘛!我操八爪鱼竟然上岸了还会飞?!
田溪默念了一遍“我不是精神病”,撑着身体坐起来,却被突然增强的横波震了回去。
八爪鱼顶多只有半人高,却有一大半都是脑袋,类似于小女生挂在书包上一晃一晃的Q版玩偶。只是一点可爱的气息都没有。
田溪看出了蹊跷。八爪鱼一直徘徊在朽木的头部附近,就算是朽木两只手都护在颈部往上,它也没有一点要袭击其他部位的迹象。
都说吃啥补啥,难道是这家伙知道自己很缺脑子吗。田溪暗暗吐槽着,从裤腰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他把刀鞘扔了的同时,鸵鸟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就扫了过来。也许是看他一脸的狼狈相,嘴角还残留着血的颜色。鸵鸟倒也没说什么,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离远点。
“靠。”田溪在脸上抹了一把,“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