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糟,一只虫子已经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眼看就要稳稳地降落在辛敏的头上,常羡一把匕首扔了出去,正好叉住了那只虫,接着连虫带刀一起固定在了墙壁上。
常羡看着涌上去吃同伴尸体的虫子,绝望地冲下面喊道:“不行了,已经有虫子掉下来了。”
什么叫腹背受敌,什么叫进退两难。他们现在算是深刻而彻底认识到了这两个词的含义了。
鸵鸟用剩下的三肢撑住自己,空出右手掏出了手雷。用牙齿咬下拉环,往身下一甩,然后任命的闭上了眼睛。再扔出去的那一霎那,是死是活是残废,就都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这些虫子连体液都是具有强腐蚀性的,当手雷扔下去之后,只见血肉与脓水齐飞,灰尘共烟雾一色。鸵鸟死死地闭上眼,尽可能地抬头。倒不是因为这个画面有多恶心,只是担心万一有什么东西进到眼睛里,那多半就是瞎了,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了。
“缺吗,我手里还有一个没用过的。”田溪的声音再一次从上面飘了下来。
“这些东西到底还要吃多少才能饱啊?怎么比我都能吃!”常羡甩着高压水枪问道。
“不知饥饱。”黎少道,“理论上只要能够用嘴装下的东西,他们都会吃掉。有时甚至包括排泄物。”
“......”常羡无言以对,他知道很多的地宫、陵寝如果放养动物的话都会有循环系统,让这些动物不至于被饿死、被绝种之类。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有这种“自循环”的系统,谁想出来这么高妙的法子的,还真是,省时省力啊。
而面对饿起来连屎都吃的设定,常羡突然就能理解这群虫子吃同伴的行为了。
鸵鸟看着这群已经把口器对准了滑道方向的虫子,毫不犹豫道:“手雷给我。”
打头阵真的不是什么好事。鸵鸟闭着眼把手雷扔下去的时候想道,随时都面临着被阉掉的危险。有只虫子不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为了一口吃的顺着滑道爬了上来。鸵鸟也是这个时候才与这种恶心的生物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也许是一直在地下生活,它们的眼睛都退化了,代替眼睛的是几缕须子。还不是猫咪那种可爱的小胡子,而是肉须子!还粘着腥臭的粘液在空气中来回挥舞。
鸵鸟一阵反胃,飞起一脚就把那个不知死活还一脸猥琐的家伙给踹了下去。
“下面能不能走?”常羡问道,“真的,我这里快撑不住了!”
鸵鸟看着地上少了不少的虫子,手脚都是一松,然后说道:“行,走!”
“再多撑会,一个一个下,注意不能掉在前一个人身上,”黎少说道。把身子一侧,拍了拍常羡的大腿,抬头道:“你先带辛敏下去,水枪给我,我打尾。”
常羡冲下面喊了一句“接好了!”身子也是一侧,没有吃力的辛敏就直接滑了下去“噗嗤”一声,压爆了一只正在进食的无眼虫。下面的田溪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句,真是好准头。
下一个滑下去的却不是常羡或黎少,而是一直从天而降的无眼虫,它就这样从天花板上一直坠到了地板上,一丛肉乎乎的触须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身子划过去的。
在它的尾尖掠过了黎少的身体之后,他选择了开枪,一只虫子就这样在空中解体,碎成了千块万块,还爆出了一些小一号的无眼虫。在空中翻滚着,最后掉入了在地下等待美食的家伙的口中。
“看样子我们还得再等一会。”黎少苦笑道。上面的机关不知道被谁再次开启,全是虫子的那条路不见了,又恢复成了他们刚来时的那条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不明物的半透明通道。
“你看底下。”常羡道,“看样子我们又要分开了。”
整条滑道变得更长了,而且一眼望到的尽头,并没有那一堆又一堆恶心人的肉团出没。他们简直不知道出现这种情况,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