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先生看了后,不自觉地颔首点了点头,直接脱口而出“好!”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监考,便改口道:
“好生考,据老夫所知,新帝登基后,万事从严,地方治学之官肯定要严加甄选,你们要想再靠运气混到功名更加难,连黄金白银也难打通了些,所以,抓紧这新帝登基后第一次京察大计到来之前,在老父母官手底下赶紧考中!”
何子安承认谢老先生预计的不错,不久后,张居正就要开始考成法,吏治一改从前的松散,十分严格,考试想偷巧自然更难,这不是一般的私塾先生能预料到的,也只有元辅的岳父这种身份才能知道些风声,也难怪这些京中权贵都把自己孩子送到这里来。
“这次一定要中啊!菩萨保佑!”
三叔听谢老先生这么说,心里更加紧张了。
“夫一时之名,不必有也,后世之名,不可无也。故君子不求名,而不得不疾乎此。”
谢老先生看了看何子安写的承题,差点又没忍住叫好,最终还是强行憋住了,但这也因此让他憋得非常难受,很想和何子安互动一下,但偏偏自己又不能说话。
不过,谢老先生也在怀疑何子安是不是在作弊,于是,他在何子安周围都看了看,见何子安两眼只追着纸上笔尖跑,从未游离在卷子之外,也只得放弃何子安可能是作弊的想法,也因此心里更加称奇,暗想这个何子安果然是少年奇才,自己看样子是不可能长时间吃到何子安做的好吃的了。
铿锵一声!
铁制云板又响了一声,作为这个时候的铁制传事工具,在清江书院则被谢老先生用来做为上下课铃声用,与后世二十一世纪初期没有电铃之前的乡村小学一样。
而这一声云板响,则意外着考试已经到一半。
何子安已经写完了大半,速度很快,右边的字墨迹还未干,左边就已落下颗颗端正楷体字。
三叔又偷偷瞄了何子安一眼,见何子安已经写的比自己多了,他心里更加慌张了,匆匆忙忙的开始准备写后股。
接着。
云板又响了,意味着考试结束。
谢老先生不停地敲击着云板,震得在场学生耳膜震动的十分难受,无法再写。
“立即交卷,在科场上,官老爷与军士们可不会等你写完!”
谢老先生说着就直接走过去,将还在写的几名学生的卷子直接抓起来当场撕掉,这几名学生初时本能地有些气愤,但紧接着也因此感到十分沮丧。
三叔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在云板敲响之后,抓紧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然后立即交了过来。
但三叔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何子安的卷子正在交好的试卷上面。
“这家伙怎么交的比我还快!”
三叔心里颇为惊讶,一看何子安试卷的破题似乎比自己好,担心何子安被选上,而自己落选,然后见何子安正在那名和几名已交卷的同窗闲聊没注意这边,三叔就一时心中暗生一计,直接把何子安的卷子抽了出来,准备踩在地上给污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