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想抽烟，龙小波赶紧把兜里的芙蓉王掏出来递了一根过去：“嘿嘿，万老，您老给我仔细说说这案子您是怎么分析的呗。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凶手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预谋的故意杀人？你又怎么知道的凶手只有一个人，并且那么肯定不是谋财害命而是仇杀？还有，你是怎么看出凶手有一米八以上的？”

龙小波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觉得之前万老对杨怡玲说的那番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很想知道他是根据什么推理出来的。这可是个学东西的好机会，他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当然不舍得错过每个细节。

“呵呵……一根烟就问了这么多问题？”万老笑了笑：“你小子又不抽烟，老是随身带着烟干嘛？”

“嘿嘿……”龙小波笑了笑没说话。虽然他不抽烟，可他经常带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因为他听说万老是个老刑警，想跟他学点东西。万老烟瘾特别大，他当然是想好好拍一下他的马屁。

“嘿嘿，一盒都给你……”龙小波笑着把整盒烟全塞到万老手里，然后又帮他点上火。

“臭小子，这套在我这里好使，在你们所长那儿可就不好使咯……”万老笑着说：“行，反正也没事，就给你随便说说吧！”

紧接着，万老抽了一口烟后马上开始给龙小波说起了案情：“我说杀人凶手只有一个人，那是我根据别墅六个死者被杀的现场情况分析出来的结果。客厅那三具尸体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至于那三具尸体为什么会被搬到客厅，我暂时也没想明白。

由于四个大人的第一案发现场都没有出现任何搏斗痕迹，而且每个案发现场都出现过一双尺码很大的皮鞋鞋印。我通过目测初步判断，这双鞋不属于别墅任何一名死者，所以应该是杀人凶手留下的。至于说他有一米八以上，也是因为他鞋子的尺码和他杀人时的角度跟力量来猜测的。

六名死者的第一案发现场都出现过那双皮鞋的鞋印，很可能被害的六人都是他一个人杀的，所以我才说杀人凶手只有一人。暂且不说凶手有没有同伙，动手杀人肯定是他一个人干的。

既然已经判断出杀人凶手只有一人，便就基本可以排除随机作案和抢劫杀人的可能。根据犯罪心理学来说，这种入室抢劫一般都有两人以上，如果真有两人以上，现场不可能只有一个非死者的鞋印。”

“为什么，要是有个人在外面放哨呢？”我道。

“你想啊，两个人一起抢劫，只有一个人杀了人，逮住之后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判死刑，这种事谁愿干。那个没杀人的万一先被逮住，是不是马上就会供出同伙，因为他不用死啊。再说了，就算是亲兄弟一起作案，那个能力强一点把人杀完了，搬运尸体的时候，总得叫人进来帮忙吧？

还有，如果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案，凶手如果只是为了劫财，那几个死者身上佩戴的首饰加起来至少不下二十万，我想不出王百万家里还有什么实物比这些首饰更值钱的了。”

“佩戴的首饰不下二十万？”龙小波惊呆了。他家虽然是住在市区的，但却是市区的城中村，而且他父亲去世的早，他是他妈含辛茹苦地养大的。对于二十万的首饰，他连想都不敢想。

“光王百万手上的那块劳力士就将近十万。”万老瞥了我一眼：“小龙啊，干警察的知识面必须广一点，一些奢侈品杂志没事也该多看看。虽然那些东西我们干警察的一辈子都买不起，可多了解一下，对以后破案却很有好处。”

“嗯……”龙小波点了点头，他觉得万老的话确实说的很对。

万老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所以我说，这案子是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凶手是有心来灭门的。王百万家里一共就这六口人，一个都没跑掉。只有王百万的仇家，才会和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这混蛋真是畜生，居然连两个孩子都没放过。”

“还有两个死者是孩子？”听见万老那么一说，龙小波才知道另外两个他没见到的死者竟然还是两个孩子。

“嗯，有个已经在县里读初中了，只有周末才回家，我觉得凶手应该是故意等他们全家到齐了才动手，真是太没人性了。”万老摇了摇头。

“万老，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仇杀和故意杀人呢？按照你所说的，假设凶手真是王百万的熟人，如果他是来王百万家里做客的，然后和王百万发生了争执，最后一怒之下杀了王百万一家六口，这不就是激情杀人了吗？”

“不可能！”万老一口否定了龙小波的假设：“激情杀人案和故意杀人案你知道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在哪里？”龙小波问。

“死亡现场。”万老说了很简单的四个字，然后在地上掐灭了烟头。龙小波赶紧抢过万老手里的芙蓉王又给他递上一根烟并点上，而后才迫不及待地问道：“万老，死亡现场都有些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