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子冀望向司徒向晚,面上露出不曾有的痛惜神色。
“而有些情况,就连医仙你也无力回天。”
司徒向晚听得这番话,终于明白刘子冀口中的“福祸”之意。她又看看林边彭扬,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对陈云径的关切他应付自如之时,她随之微笑他中招跌倒之时,她为之皱眉诗曰:
“思量心事薄轻云,绿镜台前还自笑。”
所言说的大约就是此情此景吧,但倘若刘子冀愁言成真,届时所对应的就是另外两句:
“初心已恨花期晚,别后相思长在眼。”
司徒向晚看罢彭扬,少染凡尘的心中多出一缕莫名憾意,转又见陈云径和杜晚堂斗到精彩处,便将这缕莫名心绪丢在一旁。
又过去七八天,陈云径终于能够在杜晚堂百般攻势下保得颜面齐整,自然是有了不小进步。杜晚堂喜在心中,面上却波澜不惊。
这日二人斗了三五个时辰,稍稍歇息。陈云径心细,将葫芦递给杜晚堂,道声“师姐请用”。后者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你放心,装的是水,不是一壶春。”陈云径解释道。
杜晚堂直截了当道:“我不是在意这个,你对嘴喝过了,不干净。”
陈云径面红耳赤:“嘁,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喝拉倒。”扭过头生起闷气。
杜晚堂虽不领情,心中还是有些暖意。陈云径生气之际,她悄悄打量起他眼角眉梢,看得越久,越觉熟悉。
“倘若他还在,这两人见了面,岂不是和照镜子一样?”
杜晚堂如是一想,心生乐趣,嘴角微斜。夕阳下一抹笑意,远胜浮世万千。
余晖落尽之时,陈云径正欲告辞,被杜晚棠叫下。
“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杜晚棠幽幽道:“练习一月有余,你自觉可有进展?”
陈云径捏紧拳头,答道:“进展自是有的,可惜不大。”
杜晚棠道:“我问有没有,没问大不大。修行一途本就讲究循序渐进,那些一跃千里的,最终也会为根基不稳受苦遭罪。”
陈云径道:“师姐若这么问,那好答,肯定是进步了。”
杜晚棠道:“何以见得?”
陈云径摸摸下巴道:“现在每天至少容貌安好,不是么?”
杜晚棠道:“你我这般言语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样吧,验证一下便知端地。”
陈云径扬起眉头:“怎么个验证法?”
杜晚棠深邃目光透过林木,直射山庄外瑶城黑河,淡淡问道:“你还记得护城河畔的双头金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