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做的决定,哪怕那决定是我曾认为正确的决定,可凡事不会那么容易定义,只因一切事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我会在正义和情感中纠结,也会在良知与道德前迷茫,可我总是做不到周全,或者说世间本来就没有尽善尽美的事…
那是我在大兴安岭山村里的第二年,那年村里的收成特别好粮食丰收了,也卖了个好价钱,村民的生活也宽裕了。
那年冬天,村长和村里我帮忙干活过的人家,一起出钱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虽然那两件衣服不值多少钱,但捧在手上心里暖暖的。
村里有个游手好闲的三十多的青年,村里人都叫他杜二流子,他每天穿的流里流气南屯北屯的转悠,今天偷只鸡明天摸只狗,也不干什么正事,天天就是混日子。
还记得那天他去村长家蹭饭,我那天也没有什么活计,正好也在村长家吃,杜二看见我贼兮兮跟我要好烟抽,我那时兜里也没啥钱了,已经抽上了东北的手卷旱烟。
我将我的烟口袋递给他,他却一脸嫌弃的从兜里掏出洋烟说:“没想到你个城里来的,连洋烟都抽不起了?”
我卷着烟对他说:“我可不是城里人,我爷爷我爹都是种地的,只不过是我在城里买了房子落了户。”
杜二一口吐沫吐在地上很鄙视的对我说:“呸…本来以为你是城里的有钱人,没想到也是泥腿子。”
我很疑惑的问他:“泥腿子?城里人和农村人不都是人吗?你瞧不起农村人,就是看不起你自己,别忘了你也是这村里的人。”
杜二让我顶的话都说不出来来,扔了烟头就要动手,老村长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杜二,干啥呢?你长心了吗?你一天天到处逛不干活,你家里那一晌多地可都是憨子帮你家种的。”
随后杜二说出了让我十分寒心的话:“他傻他憨,他愿意啊帮我家干活,我又没请他…”
说实话我听了他那一番话,真的挺寒心的,我拿了半个饼子,走到自己屋,关上门就着米汤和难过吃着苞米面大饼子,感觉却是那样的难以下咽。
从那以后,我和杜二的仇算结下了,他总是见到我就恶言相对,说着东北人带着脏字的骂人的话。
后来更甚,他竟然偷了我那身村长他们给我买的衣服,我都没舍得穿过的衣服。
我去跟他索要,他一问三不知耍着无赖,后来更是明目张胆的穿在身上四处招摇。
我那时觉得两件衣服而已,没必要跟他计较,如今我想起来很后悔,如果当时我跟她较真到底,从他开始小偷小摸的时候,让他知道错了,他日后就不会酿成大祸。
有时候,过度的宽容别人犯的错,何尝不是对他的另一种伤害,如今想来我有错,被他偷过的村民们也都有错,如果我们没有过度的忍让他的小偷小摸,将他的痞气扼杀在初始,他日后也不会愈演愈烈,直至走上不归路。
记得那年冬天杜二几个月都没回家,直到快过年的时候,他带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穿的一身好衣服新皮鞋,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回来了。
村里人都当成个稀罕事,都去他家看个新鲜,村里的大娘大妈们开始传扬说:“杜二流子在外面做买卖发财了,挣了好多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