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在干净明亮的落地窗前，他大约三十岁模样，眼角藏着些许细纹，身材已经稍稍有些走样。他左手贴在微凸的小肚子上，指间捏着一串枣红色油润的金刚菩提手串。

他的脚下是整座城市，车辆人群如同爬虫蝼蚁一般蠕动着。身处在这样的高度，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俯瞰众生的感觉，可他的眼眸里空荡荡的，如同在看一片静默的海。

“咚咚。”

清晰的敲门声之后，锁舌收起，有人走进了这间属于他的私人办公室。

“有消息了？”男人没有回头，除了他信任的心腹，没有人可以在这里随意进出。

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壮年轻人微微垂首，面上露出惭愧的神色。

“还没有。”

“这是第几天了？”

“从二老板最后一次离开丰凯酒店算起，已经十四天了。”

“十四天……”男人闭上了眼睛，“整整十四天，小海居然一直没有消息……”

“眼下的情况，要把一个人完全藏起来，避开随处可见的监控而不留踪迹，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在暨云市，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这是在打你们的脸！”男人转过身来，瞳光如炬，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

“你们可以借着我的名头，在暨云市的任意一条街上横行无忌，现在小海失踪了，你们查了十四天，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废物！”

高壮年轻人立刻跪下，双膝压在柔软的地毯上，两手按在腿面上，腰背弯曲，垂首不语，浑身发着颤。

“哼。”男人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召集更多的人手，沿着每一条街每一道门去逐一排查。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有意避开了所有的监控位置，那你们就用最笨的方法去找，把整个暨云都给我翻过来去找！”

“是！”

敲门声又响起，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光头男推开门走进来，他偷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壮年轻人，浑身一凛，态度更加恭敬起来。他知道老板此刻很生气，而他带回来的消息，很可能点燃这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什么事？”男人皱着眉问。

光头男抬起右手，两只之间捏着一枚外观精致小巧的U盘。

“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个，我们查看过，里面是一段监控视频。”光头男微微迟疑，“有关于二老板的。”

……

行驶的大巴车里，学生们小声地说着话，每一张脸上都写满兴奋和雀跃。

顾深坐在临窗的位置，脑袋斜靠在玻璃窗上，伴随着大巴车行驶，不停地上下起伏，满脑子都是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