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怀亚特径直来到天台上,奥黛丽正在上头靠着躺椅,手举一本轻薄的书懒洋洋地看着。
“怀亚特,什么事?”看见儿子出现,她立即把那书合上,可见奥黛丽也不是在认真看,而是用书来打发时间的。
怀亚特一边把她从躺椅上扶起来,一边把父亲刚刚交代他的事说了,然后就静静站在那,等着母亲的动作。
奥黛丽先是一阵恍惚,听到自己的弟弟有可能要上前线,她把书微抖着递给怀亚特,然后笑了笑,把泪意压下,有些慌乱又欣喜地说,“这可是件好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是盼着他能安定下来或者是做些正经事,如今他能替国王卖命,也算是有件正经去办的任务了,真好,”话还说着,她那眼眶里便凭空飞出一滴眼泪,奥黛丽飞快地把眼泪抹去,又催促怀亚特,“那我们快下去写,把信早些寄到他手里也好让他心安,不论是去前线也好打探情报也罢,总是要求个心里安定的,这样才能好好地完成任务不是,洛圣朋家族还是得靠他去继承,对了,这事我还得去告诉父亲,对,对。”
怀亚特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只觉得又难过又好笑,这样纷乱的心绪他是不常在奥黛丽身上看见的,他又想起肯尼迪叔叔那天对自己展示的实力,想着说他是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只是怀亚特多少还有些担心,毕竟是至亲的人要上前线,况且什么样的强者都有疏忽或不敌的时候。
“放心吧妈妈,”他顿了顿,又说,“肯尼迪叔叔都是从多少危险中锻炼出来的,一定不会出差错的。”怀亚特怎么也得先安慰自己的母亲,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和她一起着急,这样缓缓地用平静且有把握的语调说上几句,奥黛丽的情绪也能得到些许平复,不过怀亚特又悄悄地在心里给自己加上句“他还答应我要回来教我魔法的”。
听着儿子的话,奥黛丽笑中带着泪,忙点头称是,责怪自己倒不如个孩子稳重。
晚些的时候,母子二人把信的内容写了上去,又问了珍妮弗有没有什么可说的,便把信交给了罗伯特,信肯定是要由他交给国王陛下的。
这些事都做完了,怀亚特才独自出了门,他打算去植物课老师家里做客。
那老师叫艾伯特,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不过面容慈祥,很容易让人亲近,前些时候艾伯特老师让孩子们先把书上的内容过遍眼,却发现怀亚特正在偷懒,便让他站起来,直说只要他能背出来雷姆果的用途就放过他,没想到怀亚特还真说出来了,这让他对这个学生起了兴趣,邀请他周六到自己家里去用晚餐。
他的家离这不远,所以怀亚特也没叫马车,只是同奥黛丽说了一声就自己出门了,临走之前还拒绝了她让带一个侍女的请求,奥黛丽见儿子坚持也只好同意。
才九月中,各地的游客还未全散去,南安普顿的街头仍然是一片繁华,各人的脸上都露着不一样的表情,或者就干脆没表情,要不就是匆匆来去,或者是停下来攀谈几句。
不管南安普顿的高层是怎样的暗潮涌动,民众们还是日复一日地过着他们的生活。
路口的那家鹿角清茶依旧是那样多的人去买,而且去买的多是有些闲钱的平民,或者是破落的小贵族,那的茶饮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承受得起的。至于正当年的贵族们,自己家里都有懂得自己口味的仆人,又何必选择让外面的陌生人去调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