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之争，原本是刘邦和项羽争夺天下的战争，却把整个世界都拽进了一个黑暗的无边的战争黑洞之中。

而战争，受伤害最严重的，永远是最底层的普通民众，自然也包括哪些“蝗虫”一般可恨可恶又可怜的流民，让人唏嘘不已。

张小山摇摇头，把两个窝头分给了旁边一个少年，端起了那碗杂菜粥。

可是，粥里哪里是大米，而是带着外壳的不认识的谷物，坚硬的外壳都没有脱去，直接就被放进了锅里，一点油水，荤腥都不见。

好在，张小山是不需要吃饭的，不然，单单是饮食，就够他头疼的了。

“小哥哥！”

就在张小山愣神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你的窝窝头，我没有吃，给你留着呢，等你饿了再吃。”

原来，是身边的少年，长得浓眉大眼的，颇为清秀，说话的时候很腼腆，一个羞涩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许亮，十五岁。”

十五岁？

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原本应该备受呵护的年纪，在这战乱年代，居然参军要上战场杀敌，着实让人感慨万千。

吃完晚饭，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除了几个巡逻的士兵，士兵们就要睡了。

漏风的帐篷，地上一堆稻草，四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只有十条左右破烂的露着棉絮的棉被，人挨人人挤人。

说是报团取暖也好，说是棉被不够用，只能“共享”也罢，这条件艰苦的令人咂舌。

张小山靠在最外围，身上什么都没有盖，甚至还把外衣的扣子都解开了。

倒不是他拉不下脸来跟士兵们抢被子，而是此时此刻，早已经浑身燥热，都要冒火了，哪里还会冷？

说起来，留在军营也有一段时间了，无声无息之中，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弥漫在空气之中的罪恶。

“小山哥哥，你这样睡觉，会冻坏的，来，往里挤挤。”

说话的是许亮，他看张小山没有动，强行拉过张小山的胳膊，把他拉近了自己，两个人紧紧的挤在了一起。

“我火力壮，天生不怕冷，”张小山没有拒绝许亮的好意，紧紧挨着他躺着，却还是把许亮刚刚盖在身上的被子拿开了。

“嗯？你身上果然热乎乎的，像个小火炉，太好了，对了，你晚饭没怎么吃，饿了吗？窝窝头给你？”

“我不饿，你饿了你吃。”

“我也不饿……”

尽管这么说，许亮一说到吃的，猛然咽了口吐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想来，那一点荤腥都没有的晚饭是不够吃的。

“咱们一起吃吧。”

“好啊好啊好啊!”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了起来，张小山一口都没有吃，都趁着许亮不注意塞给了他，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

夜色深沉，许亮靠着张小山，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甜甜的进入了梦乡，身边的人也沉沉睡去，唯有张小山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浑身的燥热越来越厉害，就像体内燃烧着一把火，整个人都要被要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