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来走后,形孤依旧刻苦练习“武经七剑”。他想,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而阿敏、刘雄才,又是权势滔天的人物,虽然十八寨是可以借助的力量,可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还得自己有本事才行。而且,除了后金的两位仇人,龚自悠的事情,也是早晚要解决的。形孤的刻苦,也带动起了额亦都,他经常与莫形孤互相讨论,相互切磋。可费英东,似乎忘了练功的事,终日忙前顾后,怠惰了很多的时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来到塔山,已经是半年时间,山寨中的事务,基本理出了头绪,训练兵丁士卒的任务,交由袁子仁推荐的三人负责。由于袁寨主迁移了山寨,故此,白沙湾的士卒也在塔山。经过英东的同意,袁子仁除了保留原来的寨名以外,也将人员并入塔山。由于他处事稳妥,又有胡有策、曾顺其这样的贤才相助,英东则把大部分寨务相托。袁子仁也是兢兢业业,事无大小,都向总把头呈报。
这一日,兄弟两人在聚义厅中闲谈,形孤劝导:“贤弟,哥哥知道你武艺超群,天资过人,可武学之道,没有捷径。前段时间,我看兄弟事务繁忙,就没多言,可最近诸事平稳,你也该好好练武了,还记得朱老前辈的话么,你是靠药物打通的十二经脉,基础不算扎实。若是有一天,遇到了绝顶高手,岂不是要吃大亏?我看从明日起,你随着我和额亦都小兄弟,开始专心练习吧,我们三人,也能互相学习一下。”
“大哥,你所说甚是。武功拳脚,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前一段是太疏忽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松懈了,我明日就和大哥一起练功。”
形孤听罢,喜笑颜开,正想说最近练武心得时,就见袁子仁神色慌张的进到厅中,他面色凝重,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
袁寨主毕竟年长,面色虽慌,但说话稳重,他开口道:“总把头,大事不好了。努尔哈赤攻克了辽阳,辽河东边全境,不剩一寸,全部落入后金之手。”
英东与形孤听后,不约而同,大叫:不好。因为武侯门在辽河附近,正是归辽阳所辖。英东出发前,本以为辽阳是军事重镇,后金兵马,轻易不敢来犯。哪里料得到,一年不到,竟被后金的八旗铁骑夺取。形孤吓得站了起来,道:“得马上回丁家堡,接出浅浅和华管家!”
英东也是连连称是,立即喊来了曾顺其,令他带几名武艺高强的寨众,乘数匹快马,飞速去往丁家堡武侯门,将华管家和浅浅接至塔山。曾顺其得了命令,一刻也不敢耽搁,快步下山而去。费英东悬着的心,将要放下时,袁子仁又道:“幸好袁某提前迁寨,否则,连逃跑的退路都没有了。我这山寨虽是保住了,总把头,可咱们十八寨,均在辽河西侧。这后金要是打过辽河,我们十八家山寨,难逃灭顶之灾。总把头,依老夫看来,是不是将众位寨主召集过来,共同商议对敌之策呢?”
费英东思考了片刻,言道:“袁寨主所说有理,可我们十八寨,毕竟是村野匹夫,江湖中人,又怎能和八旗铁骑硬拼?”
“没错。只靠我们这些人手,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所以,为了保住大家的栖身之地,非要与明朝联手不可。所以,还是得请总把头,和满桂总兵商谈,方是上上之策。”
费英东也感到了事态严峻,心念道,不联合大明朝是不行了,他简单敷衍了袁子仁几句,待他走后,照例和大哥商量应对之策。
英东缓缓而言:“哥哥,十八寨的位置我最熟悉,大多在广宁与大凌河附近,远一些的,也就是我们塔山。一旦后金兵马来犯,他们定是避无可避,十七寨中,均是汉人,即使有一些女真部族,也是与八旗有灭族之恨。一旦后金的兵马渡过辽河,我们与之,定然势成水火。再加上咱们兄弟二人,与阿敏、刘雄才的仇怨,这一厮杀,已成定局。”
莫形孤点了点头,缓慢起身,一边在厅中走动,一边思索着局势,他双手抱臂,摸着下巴,说道:“你既是十八寨的总头领,就该为众山寨的前途考虑。这是其一,满洲女真崛起,建立了后金政权,吞并其他女真部族,兄弟属于叶赫后代,做为子孙,也应报这亡国灭种之恨,此为其二。若是后金打过广宁,来攻锦州。我等也难逃劫难,为了自身命运,也得力敌。此为其三。阿敏身为四大贝勒之一,手握重兵。我二人要想复仇,也要打垮八旗兵勇,为其五。所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就是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是坐等别人来攻,还是主动出击?可我们十八个山寨,也就数千之众,坦白而言,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想对付装备精良的八旗铁骑,非得好好筹划一番不可。”
“那我就去找满桂,请求合兵一处。大不了,先去赫图阿拉,盗了宝甲,彰显了诚意后,他定不会拒绝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