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他的心里早已信了八九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是……？”

老道微微一笑：“贫道青城山白云观主玄机子。”

“玄机子？”

柳随风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堂堂一观之主，怎么会混到没饭吃的地步？

一念及此，又陡然想道：“是了！当年济公游戏人间，也是一副让人不敢恭维的形象，难道这道士真人不露相，真有几分道行？”

他又瞥了一眼面前的老道……

依然是那一袭破烂不堪道袍，依然是那一副蓬头垢面的打扮，可明明从头到脚都是一派猥琐的形象，迎着柳随风的视线，那一双浑浊的眸子在这一瞬间竟是灿然生辉！

柳随风连忙收起了小觑之心，恭恭敬敬地冲玄机子揖了一礼。

“小生命已如此，究竟如何可解？”他说，“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玄机子喟然一叹，道：“命数合乎天数，天数如此，贫道也无能为力，不过……”

他顿了顿：“施主又何必过虑？”

柳随风一呆：“什么意思？”

“你命中注定要成为斩妖除魔的狩鬼者，”玄机子道，“常人的营生，你自然是干不了的。”

“这……？”

什么扮猪吃虎，装逼打脸，走上人生巅峰之类的，如今他已经不敢想了。他现在只想找一份营生，在古代好好生活下去。

可如果连这都成为遥不可及的奢望的话……

等等！

“常人”干不了的营生……

难道玄机子的意思是……？

柳随风噎了半晌，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浊气：“前辈，实不相瞒……我在金陵虽被人敬为‘天师’，可那些都是假的，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我……”

“不要紧。”玄机子轻声打断他，“施主命格特殊，大异常人，一定会成为狩鬼者。”

“这……”柳随风怔了片刻，忽然反应了过来，“命格特殊……前辈是要收我为徒？”

当时的伊藤晴香，不也一直想收自己为徒吗？

“不。”玄机子再次打断，“你没有灵根，终生不能修炼法力。”

“什……！”柳随风蓦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倘若自己当真不能修炼法力，那伊藤晴香怎么没看出来？难道是因为她道行不够，所以……

“可你一定会成为狩鬼者，”玄机子又道，“而且是古往今来最强大的狩鬼者。”

“这……？！”

柳随风傻眼了。

和一个完全不能修炼法力的人说他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狩鬼者……就算玄机子是得道高士，这是不是也太瞎了一点？

“天机不可泄露。”玄机子微微一笑，“到南郭镇去吧～！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南郭镇？”柳随风一阵愕然。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他抬起头，刚想仔细追问，却赫然发现——

玄机子……不见了。

自己身处大街，四周依然是熙攘的路人川流不息，小贩叫卖的吆喝高一声，低一声……一切都是那么地平常，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那么一个衣着邋遢的道士，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个人，又好像刚刚的一幕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