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平看了几人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
几个年轻男子退出聚义厅。
山路上。“萧哥,咱们真的要去收保护费吗?”
被叫做萧哥的突然大笑,看了看四周,趴在那年轻人耳边小声的道。“才不是呢,我这是要逃。”
“啊”
萧哥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再次凑到他耳边。“你小声点,想死吗?”
“知道了知道了。”
几人往山下走去。
“有了雨水,稻子能活,谁愿意去背一个贼寇的名声呢?”
“要是让我家崽子知道他老爹是当贼寇的,往后都没脸抬头了,我还打算将崽子送去学堂呢。”
“崽子以后要是有了出息,能考上秀才,被官府发现他老爹是贼寇,你说他这秀才能不能当下去?”
“萧哥考虑得是啊,要不是活不下去,我也不愿意背贼寇这个名声。”
“现在多好啊,下雨了,老天开眼啊。”
一路回杭州府衙,沿途的百姓皆面带喜色,大家听闻这突入其来的大雨是在钦差大人上任后,大家猜想这位钦差大人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神仙?竟如此之巧。
很多人在讨论,实在是这场雨来得太过于突然,先前毫无半点征兆,就是那些得了风湿病的老人,在下雨前几天也没有半点察觉,这才有关于钦差大人的传言。
竟还有人提到要为苏焕立生祠,被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驳回。
大家越传越觉得苏焕神,纷纷跑来府衙看苏焕,得到的结果是钦差大人出去治旱灾了,大家更加证实了自己想法。
苏焕回来的那一刻,还看到有百姓从县衙里出来,他和皮郎中二人骑着马走进后院。
一天后,徐世平脸更黑了,一大堆兄弟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呆在后山的女人小孩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他一时不察,短短一日竟走了上千人。
“打包票,让你打包票。”徐世平气的在砸东西,他怎么用冷水浇头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刘廷全一遍又一遍的给他希望,结果他一遍又一遍的绝望。
帝王梦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这场雨一下,啥都没了,军心涣散,招来的新兵全都赶着要回去继续经营他们的稻田,谁也不愿意当义军了。
说得好听是义军,谁不知道,他们就是贼寇,招他们来的时候,是因为活着的希望,而失去他们,也是因为百姓们找到了其他活着的希望,成也萧何败萧何。
“滚,都给我滚!”
敲门的小弟连忙跑开。
徐世平拿着剑砍累了,趴在地上,他感觉一切都充满了戏剧性,他人生好似又没了奋斗目标。
为何老天要和他作对呢?你再干旱两个月不行吗?偏偏在我事业最紧要关头来这场大雨。
突然,徐世平眼神凶恶,将地上的剑拾起来。“杀了苏焕,我要杀了苏焕。”
这场雨是在苏焕上任后才下的,都是苏焕这个扫把星,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搞砸我事情的都是你。
让我无法当官的是你,现在连贼寇也不让我当了吗?
苏焕,你必须死。
徐世平握着剑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在颤抖,他双眼通红,像极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