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完的谢北亭苦笑了下,骂道:“这是玩过家家啊?六千人加上两千多人,兵力也不占优,非要跑到人家面前去,要是阿布思发起狠来咬咱们一口多冤枉。”
“不过,要想彻底解决阿布思,确实也只能在雪原上来一个出奇制胜。”
“殿下,看来狼破营是在看赤家未来的当家人够不够看啊?”谢北亭盖棺定论道。
李瑁微微一笑,只道:“言射兄,他们能来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提点要求很合理。”
谢北亭忽然眯着狐狸眼笑叹道:“只可惜啊,殿下未必是赤家未来的当家人啊。”
说这话,谢北亭的眼珠子移向赤慕烟,这个他初见之下连道三声值了的凉王郡主,其余人也默然叹息,站在李瑁身后的元真也眼神复杂,他见证了李瑁为赤家的付出,内心只叹命运之捉弄。
原来在赤慕烟那时前去找夫蒙灵察要援兵的时候,她为了尽快营救凉王,最后不得不答应了夫蒙父子提出的一个要求,那就是嫁入夫蒙家。更恨的是最后夫蒙灵察只是到北庭走了一遭,什么事都没有做,却咬住赤慕烟的允诺不放,当她带凉王灵柩回凉州时,就已经让府里的管家开始商议婚娶之事。
所以,赤慕烟才那么想死在长塞之外。
作为全场焦点的赤慕烟美眸中透出决然,只是平静地说了句:“赤雪有两个字比命还重要,信和义。”
“狼破营过去了一百多年还能回来是因为信义,我也一样,答应出去的事绝不反悔。”
一直沉默寡言的元真此刻也站不住了,情知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谢北亭抢先一步,嬉皮笑脸道:“那个,答应归答应,可普天之下圣旨最大,那个夫蒙啥的难道还敢抗旨不遵?再说了,他那河西军不是来北庭连屁都没放,要不这样,择日不如撞日,说不准寿王殿下明日就被箭射中了,不如今晚就成婚留个后,反正赤家唯一的长辈盖爷在,来盖爷,你来主婚。”
元真发现自己想说的这谢北亭都给说了,一脸认真地赞道:“谢兄,这是在下听过最好听的一次乌鸦嘴。”
谢北亭起身就去拉尉迟盖,可平日最爱热闹的老爷子沉着脸,完全不搭戏,只是独眼复杂地望向从小看到大的赤慕烟。
赤慕烟将下巴一抬,侧脸望向李瑁,眸中夹杂怨气,冷然道:“李家的圣旨大不过赤雪的信义,我只做我该做的,至于夫蒙家怎么选择,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她对李瑁确实有一念怨气,若那日他在凉州拔出了赤殇,婚约生效,那她又怎会答应夫蒙父子的条件,而且不管河西军来不来北庭,都无法改变凉王身死的结局。
不过听完赤慕烟这句话的谢北亭长吁一口气,脑子运转极快的他瞬间嗅出事情还有转机,他赶忙朝李瑁对视了一眼,立即领会到了李瑁眼神中传达出的讯息,看来只要夫蒙家不要点下这个头,不管要钱还是要权,估计要什么咱们寿王都会给,真给不起,那就宰了他们。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瑁终于开口,只是岔开了话题,说道:“明日之事就这么定了,我一个人去赴约,盖爷,借凉王的赤雪甲一用。”
说完他知道赤慕烟在望着自己,却刻意避开。
谢北亭了然点头,他将所有思绪投入回明日一战上,目光落在中央的沙盘地图,今日阿布思大军的排布早已牢记于心,他开始为明日如何冲阵作推演。
当所有人离开议事厅,只剩赤慕烟还安静坐着。
“对不起。”赤慕烟说完转身欲走。
“面是你烧的么?”李瑁起身走向齐风没有吃完的面。
“是。”赤慕烟不明所以。
李瑁坐下就端起面来,吃的津津有味,赤慕烟内心肯定有起伏,但脸上还是孤冷平静,她开始往外走去,望着夜空中飘落的雪花。
“以后不要跟我对不起,我怕忍不住要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