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让刘彻坐下。
“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哦?是什么事?”
“关于你舅舅的。”听了这句,刘彻心里跳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王娡没注意他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他自从被太皇太后罢官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
“我明白了。”刘彻不待她说完便抢先道:“明天我就给他官复原职,让他继续当太尉。”
“你母亲我是大汉的皇太后,我的弟弟怎么能做太尉?必须得是丞相。”
“母后,舅舅年纪虽长,但为官资历太短,而且对于政事也实在不如窦婴……”
“这些都是可以培养的,他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那就等他可以胜任的时候朕再提拔他。”
“不行,必须是现在,你可以让窦婴做太尉辅助你舅舅。”
“恕朕不能答应。”
刘彻说完起身就要走,却听王娡呵斥道:“你给我站住,坐下!”
刘彻没办法,只好坐回去。
“傻小子,窦婴他到底是姓窦的,哪里比得上自家人?”
“您又不是不知道,窦婴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再说舅舅他还姓田呢。”
“就算他支持你,你又怎么保证他不会有二心呢?你舅舅和我好歹也是一母所生,不向着你还向着谁呢?”
母子两人对田蚡是否能当丞相讨论了半晌,刚开始王娡还算是和颜悦色的商量,可越到后来脸色越难看,最后见刘彻还是不答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登时站了起来。
“这件事哀家决定了,容不得你不答应。”
刘彻被镇住了,他还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他想反驳,但他又不能去反驳,因为大汉以孝治国,如果自己带头回怼母后,必定要落得一个不孝的骂名。
“好吧,一切由您做主。”
“嗯,这就对了。”王娡点点头,脸色也平和下来:“一会儿我下一道旨意,命田蚡为相。”
刘彻有心保住窦婴,连忙道:“既然舅舅为丞相,那御史大夫一职就给窦婴吧。”
“这次马邑一战,虽然没有全歼匈奴,但这与各位将军无关,大将军韩安国统帅军队有方,这御史大夫就让他来当吧。”
“是……”
…………
宣室里,刘彻呆呆的坐在桌案上,怎么回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此时他真想大哭一场,太皇太后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亲政的日子来临了,可他没想到自己如今又变成了木偶,而夺权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难道这就是朕的宿命吗?”刘彻望着屋顶。
“不,我绝不会再把权利让给他人,就算是我的母亲也不行。”
刘彻在心里暗暗盘算。
很快任命田蚡为相的消息便传到了宫外,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官闻风而动,纷纷登门祝贺,窦婴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作为老朋友自然不会缺席,不仅没有缺席还带了很多礼物祝贺。田蚡却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便到别处招呼其他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的天下是田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