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东方兄弟,在皇宫内院你还是少用轻功为好,不然下次这些侍卫可真能把你打成筛子。”
公孙敖看清是东方朔,顿时大笑。
原来,在东方朔用轻功在宫殿之间穿梭的时候,被巡逻的侍卫撞个正着,还以为是哪个脑子坏掉的刺客不知死活的来刺驾了,没有丝毫迟疑,数十只弩箭一齐射向目标。
东方朔全然陶醉在高处的雪景里,等他发现的时候弩箭已经近身,但左右都没有着力点,无奈只好收力直直的摔在了地面上。
东方朔苦笑:“下次不敢了。”
………………
且说窦婴在被窦太后罢官以后就一直赋闲在家,虽说赋闲在家,但排场丝毫不减,门口每日都停满了马车,和门客们谈天说地,宴请一些朋友到家中饮酒作乐,日子到也算快活,被罢官的沮丧心情也减轻不少。
好景不长,随着窦太后宾天,原先来府上赴宴的朋友们不再来了,就连府上豢养多年的门客也都做鸟兽散。
窦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凄凉之感顿时涌上心头,府门处的家丁一遍又一遍的清扫着落雪,但没有一辆车再停在这里。
窦婴叹了口气,叫住了扫雪的家丁:“罢了,别再扫了,去休息吧,咱们家这回彻底失势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看着侍候多年的老爷如此模样,家丁们心里也不好受,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是一昧的跟着叹气。
“谁说不会再有人来的?”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抬头一看,是一个白衣少年,风度翩翩,甚是好看。
“长卿!”
窦婴眼睛一亮,来人正是司马相如,窦婴唯一的一个长辈宾天了,他便想着过来探望一下,府门上挂着白绸和白灯笼,却全然不见一辆车马,只有主仆三人立在门口,窦婴一身素服鬓发散乱,在寒风中更显凄凉。
司马相如本以为这里是宾客满庭,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光景,很是唏嘘:“人心大概都是如此:远看黑压压一片,走近了再看,其实未必有多少真是自己的。”
窦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天下人都按照市场交易的方式结交的,我有势力,他们便跟随我,现在我没势力了,他们也就散开了,这本就是世间固定的道理。”
“正是因为如此,真挚的感情才更显得弥足珍贵啊。”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狐裘大衣的少年人微笑着出现在面前,正是刚从宫里出来的东方朔,他本想回去看看婉秋,但又想到窦婴失去了最大的政治资源,府下门客一定已经四散而去,便改路来到了这里。
“哈哈,曼倩所言极是,虽然那些人不再来了,至少还有你们。”
窦婴大笑,双手搂着两人就要进府,却又听到一阵笑声:“魏其侯,可别忘了我们啊。”
三人回过头,只见韩嫣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旁边还站着卫青、灌夫、公孙敖、公孙贺、韩安国、程不识,灌夫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坛子。
经历了大半辈子政治斗争的窦婴此时居然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深深施礼:
“婴,谢谢诸位了。”
韩安国走过去,双手扶起窦婴:“我们意见虽然常有不和,但是不会因此就有嫌隙。”
“是啊,身在朝堂,难免唇枪舌剑,但是下了朝堂,该吃吃该喝喝,这才是兄弟。”程不识这个武将常在军营,张口便是兄弟。
窦婴试了拭眼泪,笑道:“对,兄弟,咱们一同进府,今天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