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窦太后气的直拍桌子,吓得侍者们连忙跪了下去。“朝堂之上难道就没人阻止他?”
“没……没有。”
“还是我太惯纵他了,前阵子他弄什么新政,搞得是满城风雨鸡犬不宁,一会儿这个侯爷来找我诉苦,一会儿那个皇亲来要我评理,我老婆子这耳朵根子就没有过一刻清净。现在居然想跟匈奴开战,能打得过吗?这样下去只会亡国!灭族!咳咳~”窦太后越说越生气,身子直发抖,侍女们见了连忙上前搀扶她躺下。“去!把皇帝给我叫来!快去!”
“唯,唯。”明乐连连答应,低头退了出去。
夜,微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未央宫灯火通明,文武百官跪在宣室外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了一般。
宣室里一片杂乱,桌子横躺着,书简、器物散落一地。杨得意带着几个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唯恐弄出一点动静,惹得真龙再发天威。
刘彻静静地坐在旁边,本来他今天还挺高兴的,终于让大汉朝在匈奴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哪成想刚下朝就被太皇太后叫了过去。
“从高祖起,我们就采取和亲的办法牵制匈奴,我大汉朝这才有了今天的繁荣,和亲这条国策,谁也不能改变!”
“可他们欺人太甚,朝廷前两年才嫁了一个公主过去,今天就又来要公主。”
“我知道,水土不服,病死了,这回是要续弦吧。”
“那也不能他们要我们就嫁啊,我大汉颜面何存。”
“面子重要还是国运重要?!”窦太后用拐杖敲着地面。“再说了,和亲有什么丢面子的,用一个女人换得边关安定,值!”
“朕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一个的公主嫁过去,可就没看见她们哪个回来过。”武帝激动的说道:“况且公主嫁过去边关百姓就安宁了吗?还不是经常被匈奴骑兵骚扰。”
窦太后厉声道:“你这是在跟我顶嘴吗?”
刘彻还想同窦太后争论,可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他还没有能力和这位祖母叫板,只得道:“孙儿不敢。”
“那就去准备一下,答应和亲。”
回到宣室后刘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憋屈。“和亲!和亲!和亲!”没法违逆窦太后的意思,只能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到房间里的摆设上。杨得意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得在门外干跺脚。
“你以为你穿上龙袍就是皇帝了吗?”刘彻想起了登基那天母亲说过的话。
“不是皇帝是什么?”
“你有没想过,兵权还在老太太手里,朝中众臣哪一个不是看老太太的眼色行事。”
刘彻不以为然调侃道:“她还有眼色?”
“她有,你别以为她两只眼睛瞎了,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孩儿就只能忍气吞声,就只能仰她的鼻息了?就什么事都不做了吗?”刘彻越说越激动。“那孩儿还当这个皇帝干嘛?”
王太后抚摸着刘彻的脸庞,眼中含泪:“儿啊,你一定要听娘的话,忍忍吧,等到你能自己做主的那天。”
“唉~”刘彻收回思绪,长出一口气,问道:“那些人还在外面吗?”
“回皇上,在呢。”杨得意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哼!那就让他们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