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那禁制一经施展除非破坏法坛,否则便会一直存在。”魏昌将铜镜放入怀中,抬眼又望了一眼鲤鱼,见其面露忌惮,便轻笑一声。
“你且放心,只要你将那人引来,老祖这弟子就会趁机前去破坏法坛。”
魏昌说着,抬手指了指杜三,随后嘿嘿一笑,对那鲤鱼笑道:“一旦法坛被毁,你大可速速离去…嘿嘿嘿…”
“这丹药你且服下,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两小瓷瓶,倒出一枚红丸和一枚褐丸后,往空中一抛,随即开口说道。
鲤鱼闻言,纵身一跃,张口吞下两枚丹丸,随后便落回水中。
清幽的雾气拂过静静流淌的河面,鲤鱼眨了眨眼,眼神中带着些欣喜,转身沉入水中。
河岸边,魏昌的笑容立时一冷,一抬手中纛旗,转过身望了一眼杜三,低声吩咐道:“夜里你去那谷仓探一探,那阴兵昨夜进去,便没再出来,可不能出了岔子…”
“哒—哒—”
旗杆一下一下扎在满是湿气的泥地上,魏昌领着杜三一步步走入密林深处,逐渐消失不见。
南坪村谷仓前的平台上,晨间的霞光越过东边的丘陵洒落而下。
左玄义负手立于平台边沿,远远望向下方滚滚东去的南坪湾。在其身侧,苏靖举着一把红纸伞,脚下则是正与烛龙嬉戏打闹的哮天。
“那鲤鱼躲在河中,看样子是畏惧你,不打算冒头了。”
苏靖望了一眼静谧的河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打昨夜得知如今已是二百一十六年以后,他越发迫切的想回去看看,哪怕是物是人非。
“无妨,如今只需耐心等着便是!”
左玄义回身看了一眼苏靖,笑了笑,解释道:“现在最急迫的可不是你我,而是那鲤鱼才对…”
“照你昨夜所述,那鲤鱼盗取了岷山君的宝物,还惹来一只狸猫。”
“想必现在岷山君的手下只怕正在赶来的路上,这鲤鱼现如今就是瓮中鳖,笼中鸟,要想不死,唯有与我一战。”
“况且,道会司可不仅只有贫道一人。”
说着,左玄义周身气势逐渐高昂,好似一柄出鞘利剑,急切地寻找着可堪一战的敌手。苏靖见状,倒也不怪,毕竟记忆中的剑修大抵如此。
倒是岷山君,这是何人?
苏靖却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之前亦从狸猫与鲤鱼的对话中有所耳闻,这岷山君是何来历?”
左玄义闻言面色一愣,随即又恍然大悟。
“贫道倒是忘了…这岷山君二百年前还只是山中一只小虎妖,后来借着天下大乱的时机趁势而起,如今可是坐拥半个岷山的大妖。”
“世人将他,与梅山姥母、泷太子并称为岷山三雄。”
“岷山三雄,泷太子…”苏靖不由皱了皱眉,喃喃自语,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脸色陡然一下狰狞。
“哈哈哈…小的们,杀杀杀!”
耳畔,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哭嚎与喊杀声,一股股戾气无法抑制地涌上苏靖心头。
左玄义见状,当即一声轻喝,犹如一声炸雷,苏靖立时惊醒。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抬眼感激地望了一眼左玄义,见后者半是戒备,半是不解的表情,不由苦笑一声,解释道。
“抱歉,想到些过去的事,一时情难自控…”
左玄义了然地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语。这时,他忽然瞥见苏靖手中的红纸伞。
“这伞倒是不错,除了有些…秀气!”
苏靖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抬眼望了一眼手中的红纸伞,这才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没法,捡来的,似乎是那只狸猫为了河里那鲤鱼特别炼制的。”
“你就这般拿着倒是有些不妥…”
闻听此言,苏靖不由一愣,不解地望向左玄义,随即便听左玄义沉吟道:“你是鬼魂,拿着这伞,在那些凡人眼中,也只能看见一柄浮空的红纸伞罢了。”
“我便教你些许幻术,你且试试。”
说着,左玄义便道出两种幻术,一种名为【遁隐】,可使原本可见之物消失不见,而另一种名为【现形】,则正好相反,可使原本不可见之物现出痕迹。
接着,他便亲自给苏靖做了一番示范,又细细讲明了其中的要点。
约莫数个时辰,直到日上中梢,正当苏靖初步掌握两种幻术时,忽然瞥见南坪村东侧小路上,迎面走来一名道士,手持“问卜算卦”四字旗幡,身后则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