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从来都不是静悄悄的,尤其是在新安江边,蝉嘶伴随着哇鸣。
叽里咕噜,吵闹不休。
仿佛是要撕开整个夜幕。
七八条只穿着裤衩的大汉,正蹲在码头上,抱着和自己人头差不多大小的碗,大快朵颐。
没有一个人说话,满是吸溜吸溜的喝汤声,整个场面显得十分诡异。
张望舒坐在不远处的小凳上,也在吃着麻辣烫,不时看向大汉们,露出满意的微笑。
徽州菜向来是以咸鲜为主,譬如黄山炖鸽或是火腿炖甲鱼,都是如此。
但这不代表徽州人民不能吃辣,相反,在辣椒传入徽州之后,这一舶来品广受好评。
尤其是辣椒炒火腿这一家常菜,比徐羡鱼还要下饭。
张德彪与其它几位同伴不同,他没有选择先吃麻辣烫里的菜或者是边喝汤边吃菜。
而是先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汤水,仔细的感受着其中的滋味。
在他看来,吃饭就应该这样。
忽然,他觉得嘴里一麻,然后颇为疑惑的吐出一颗花椒,用手接住仔细观看。
这是个什么?滋味怎会这般奇怪?
但好像还不错?
他又将花椒扔回嘴里,仔细砸吧着里间的麻味。
待汤喝完后,身旁的同伴早已将自己碗里的麻辣烫吃的一干二净。
正用着不轨的目光像他的碗里看来,好似饿狼一样。
张德彪连忙深吸一口气,朝着自己的碗里大口啐道:“呸!”
口水纷纷而下,顿时令身边的同伴们收回目光。
看着慢条斯理吃着口水麻辣烫的张德彪,刘大帅暗骂一声,便收起碗筷,来到张望舒跟前,厚着脸皮问道:
“老道长,不知明天您还做不做这个麻、麻辣烫啊?”
张望舒听他一问,便知其意,刚准备婉拒,却冷不防的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明天怕是做不了了,不过过两天我们会在这附近开张,专门卖这个,到时候你们可以过来捧个场。”
二人抬头看去,却是徐羡鱼拿着碗筷,站在门口说话。
张望舒虽然纳闷,但也没有出声。
刘大帅则是笑呵呵的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毕竟他们一天才几十个大子,哪来的钱去上馆子。
“老板,真要开店?”待刘大帅走远后,张望舒才出声问道。
徐羡鱼没有看向老道,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大汉们,轻声回答道:“恩,刚刚看他们挺喜欢吃的,所以为什么不开呢?”
“那也行,您决定就好。”张望舒听见这话,也没再说什么,便依言称是。
随后从徐羡鱼手里接过碗筷,拿去洗漱。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三日后,距离江畔草堂不足百丈的一处小巷内,一阵爆竹声响起。
张望舒挥袖震散烟雾,朗声对着四方街邻开口道:“本店今日新开张,所有贵客一律送素菜一份!”
话音刚落,便有凑趣的问道:“您这店连个招牌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您这是卖什么的啊?”
“这位客人问的好!”张望舒朝问话的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道:“要说我们店里卖的,自然是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