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自己认错之后,店内的温度又恢复原样,黑袍也重新变成古井无波的样子。
“你行行好,能不能打个折?我手术费是借的,医生是走关系定的,就连痔疮都是蹭火锅得的,能不能减点价?”
强行砍价不行,他准备打感情牌。
但很可惜,他面对的是一名饥寒交迫,穷得不知所措的身家千万的店老板。
“叨叨叨给你两下,快点签字,不然我冻死你个哈麻批。”徐羡鱼忽然觉得男人有时候也好麻烦,不耐烦的道。
与此同时,黑袍又是怒目而视,温度又是一低。
面对着徐羡鱼的注视,以及身旁那*****的温度。
张利群果断从黑袍手中抓过水笔,快速的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徐羡鱼见他签字后,一招手,那合同就出现在他的手上,简单的看过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
“行了,付钱吧,定金五百,交完就可以走了。”
张利群听得此言如蒙大赦,慌乱的从兜里摸出五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逃也似得像门口快步奔去。
徐羡鱼见此不觉哑然失笑,又是一挥手,将张先前摆放在桌上的邀请卡向其身上抛去,才合上店门。
细腻,光滑,粉红,漂亮。
摸着那五张百元大钞,徐羡鱼不觉嘿嘿出声。
正琢磨着要用这五百块钱买什么时,眼角余光瞥见桌上的法式小面包,是那样的松软,洁白。
然而他忽然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一幕,顿时没了胃口,挥手将面包扔进垃圾桶。
而后起身径直穿过店门,向街内漫步走去。
……
徐羡鱼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然临近中午,此时街上的游客和行人们大多都去附近的餐馆用餐吃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游客依旧徘徊在街上,欣赏着古徽派建筑的景致。
譬如徐羡鱼近前的一位年轻人,正兴致勃勃的举着相机对着店铺拍照。
蓦然从相机画面里浮现出的徐羡鱼让他一愣,手中的相机也跌落在地。
然而他没有去捡相机,而是一手捂嘴一手指着徐羡鱼和他身后的“天都代打”,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这,这是什么店?”
徐羡鱼看了看年轻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家店面,“天都代打”几个字依旧傲然的立在牌匾之上。
于是徐羡鱼叹了一口气,将相机捡起放在年轻人的手中,带着沉重而同情的语气道:“瞎子传奇。”
说完,一拍年轻人的肩膀,就越过他,向街外走去。
而那年轻人被徐羡鱼一拍,眼神却逐渐迷离了起来,好一阵之后才清醒过来,望着手中的相机和熙熙攘攘的街道。
“我是谁?我在哪?”
在老街正门口的牌坊后面,是一片商贸城,里面主要是卖些服饰,也有理发的。
说来奇怪,国人都好像有些聚众心理,比如一家卖鞋就一条街都跟着卖鞋,一家卖衣服就一条街都跟着卖衣服。
徐羡鱼安步当车的走进理发一条街,准备找一家店剪个头发。
这是他临出门前才做的决定,为了表示对自己的第一单交易的尊重,他准备理个发,代表着从头开始。
当然,配上即将要割的痔疮,也算得上是有头有尾,整整齐齐。
随便挑了十五分钟,随意比较之后,他走进了一家服务员长得最好看的店面。
刚一进店,服务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优雅而又端庄的问道:“先生是要理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