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对八族之族民,诸位将军也当广布恩德,结其心而离其族,切记,万不可效法昔日各族,在八族之地故意挑起争端,如有违者,寡人将立即对其革职查办,可曾记下!”
“王者之令,臣等无有不从!”
给诸将践行,实则是向诸将传达黄尚在八族之地的基本方略,虽说从根本上统一后土的方法他还没有想到,但是哪些事该做必须做,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若说世上最无情者,无非岁月尔。
昔日玩伴已是今日主臣。
昔日朝夕相伴,今日却要相隔天涯。
今日,远行的不仅仅只有诸位将军,还有黄尚的两位挚友。
没有大规模的仪仗,也没有长长的送行人群,只有晋忠陪伴在黄尚左右一路将卫亚卿与季仲文送到了王城外十里处。
所谓“远行不知归期,难舍只送十里。”
这是王城十里外一处凉亭上的一则对联,此亭名为“止步亭”。
在这样一个信息交流极为不便的时代里,远行虽然不至于代表此生不再相见,但是至少,相见时,很可能已是数年后。
像大战期间那样星夜兼程的快马,也只有战时才会出现,战时王城到坚固城,快马星夜兼程需要将近五日,非战时非王事,王城到坚固城则需要半月有余。
一来快马加鞭赶路是一种折磨人的赶路方式,身体不好的一路赶下来,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黄医谷前次去仁义城就在那里住了不短的时间,除了要找老友叙旧之外,也是身体实在不能再承受快马加鞭时剧烈颠簸带来的折磨。
二来,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出行,多半乘坐马车,赶路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骑马,至于普通族民,就只能用脚赶路,速度就更慢了。
三来,由于后土领域并非一个统一的国家,氏族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赶路之人进城出城都需要验明身份,如此一来,便又延长了赶路时间。
路途是漫长的,归期是不定的,即便是后土领域权力最高的这几个人,分别时,也不敢保证何日才能再见。
止步亭外需止步,不论心中有多少不舍,一旦送到了止步亭,便不能再送。
此刻,三人正跪坐于亭中,晋忠则守候在亭外。
黄尚看着眼前的两位挚友,不禁叹道:“哎,也不知是谁建造了这么一处亭子,竟让人不得不在此止步,也不知那人是有情之人还是无情之物。”
季仲文素来情感丰富,见黄尚如此,心中也颇为酸楚,看着亭外景色道:“此亭不知好坏,此景倒是别致,溪流草地过木桥,出了此亭,过了此桥,或许又会是另一番天地吧。”
“哎呀,你们就这毛病,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大王也是,送到这里就回去吧,何必如此感叹,弄的如此伤感,有何好处啊?”
卫亚卿自然是受不了如此悲伤又无奈的环境,拖拖拉拉的也不是他的性格。
听了卫亚卿的话,黄尚也不矫情,立刻起身说道:“此去坚固城,山高水远,寡人就送到此处了,望尔等在西部二族之地能彰显我王族之威,将西部二族之地早日归于王治之下,启程吧!”
“请兄长高座王城,静待我等佳音。”
拱了拱手,卫亚卿与季仲文双双坐上车架便往远处去了。
随着黄尚的亲政,三位少年的成长之路又有了新的开端,今日一别,不知来日再聚之时,后土领域又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真可谓:“当年三子赴书斋,今朝止步长亭外;深藏曾经挚友情,再起征程展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