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得长生?!”
“天道!!天道!!”
“既已失道,何以称天?!”
银袍小将看着老浑身是血的老人状若疯狂,指天大骂,不禁摇头,
“你若只会说些脏话...”
“你刚才跟我说天道,说长生,说十境之下无人可以闯过天路?!”老人突然停歇下来,喘着气挤出笑意。
“若论天道,道祖当年从天窃道,从而才有了九大传承,有了长生。”
“从此看,天道并非是虚无缥缈、完美无缺的。”
“若论长生,像你这样的长生给我我也不要。”
“为了长生,甘愿抛弃尊严,为人走狗,永世看守这寂静荒凉的天路。”
“为了长生,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囚禁于苍州,每日受着那些腐儒的所谓‘教诲’。”
“吾宁学那人皇,虽战死长城,却也流芳万世,所颁的绝地天通法令,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界人到现在也不敢违背。”
老人面露冷笑,眼露嘲讽。
银袍小将默然。
他不是老人,所以他不知道老人背负了什么,
但老人也不是他,
他所背负的远不只常人所能看到的那些。
“至于十境之下不能闯过天路,当年不是有人过去了吗?”
老人转身离开,背影萧索。
“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银袍小将呢喃,
他俯视着老人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你去哪里?”
老人步履阑珊,脚步却未停:“我没有时间再陪你玩十年了。”
“中州有一条真龙,我那个不孝子孙叫我拿命去斩了那条龙。”
“听说死去的感觉很可怕。”
“但没办法,他再不孝,也是我的孙子。”
“是我珍惜的人。”
珍惜的人?银袍小将抬起手,突然想看看现在的自己。
他的周身,光芒耀眼,不可视物。
——
“还是季哥儿会哄小孩,要不然等给那女娃讲完故事天都黑了。”
龙潜嘿嘿笑着,
看向江心浪涛滔天的目光转向坐在檀板上的小女孩。
“你要听什么故事?”
“听三千年前大唐和大梁吞并诸国,划分中州的故事?”
“听不懂!”
“那给你讲讲我龙二在龙城纵横花街柳巷,被封为花街圣人的故事?”
“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呀?”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表达着小女孩的疑惑。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听啥?”
李长锦看着龙潜抓耳挠腮,一脸烦躁的样子,
龙城郡位于两州交界,龙潜也经常在龙城烟花之地流连,
按道理说知道的奇闻迭事是几个人中最多的,
却没想到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龙二哥,我来讲吧。”李长锦看向小女孩:“可以吗?小妹妹。”
女孩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指向江畔那块千丈巨石:“可以,不过我要听那块石头的故事。”
“也帮我的故事讲了吧。”
李长锦听声回头,看见季江斜躺在檀板上,目光悠悠看着江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长锦点点头,又红着脸看向佟玲儿。
相处了几天,他已经知道佟玲儿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
见佟玲儿点头,他也转头对小女孩说道:“那块石头是龙虎山末代传人放在这里的。”
小女孩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疑惑:“龙虎山是什么?末代传人又是什么?”
李长锦笑笑:“这就是另外两个故事了。”
讲着故事的间隙,佟玲儿起身坐到季江旁边。
“辛苦你了。”季江目光依旧看向江面。
舟上的几人没人会划船,浪涛江浪涛冲天,只能靠佟玲儿的内劲稳定舟身,驭舟而行。
“没事。”佟玲儿偏头看着季江:“在想什么?”
季江不回答,依旧看着江面。
佟玲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附近的江面凤平浪净,
而远处的江面,浪涛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