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你看一看又何妨?”
聂老叟合上眼睛,一手按在同样有些愕然的江鱼肩上。
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偏偏悠长延绵,在山林间回荡。
刹那间,老叟背上青铜古剑飞悬而起,掠过半空,一道明亮的光辉照亮整片山林。
这匪头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犹如神迹的场面,两腿一软便跪在原地。
聂老叟起力一抓江鱼,脚下生风一般凌空拔起,稳稳踩在剑身上,口中只是长啸一声:
“去!”
青锋好似游龙,瞬间撕裂山风,载着二人自往山下而去。
山间小匪看的清晰,有仙人御剑下北崖,消失在天边,期间寨中青锋刀刃鸣颤不知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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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拉风十足的御剑下了南明山,聂老叟这厮一头便扎进了灌木丛中。
两个人滚做一团,一身濯洗干净的新衣都被木丛倒刺剌成了布布条条,蓬头垢面的不似个人样。
人前显圣虽然来得好,狂霸酷炫吊炸天,可真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且不说那在耳边的劲风刮得他面上生疼,便就是这会儿,两人都一屁股坐在了污泥堆中,真就是凄惨非常。
这看过去,哪里像是个仙人,便活生生是两个倒霉鬼,彼此老眼瞪小眼,好似比惨一般,只得苦笑不已。
江鱼抬起手掌,在鼻端嗅了嗅,还好,除了正常的淤泥臭味外,倒没有某些排泄物的味道。
这倒是苦中之乐了,望着这自己把自己摔的有些懵逼的老家伙,江鱼着实是无奈,起身本能的拍了拍衣裳,倒也只是徒劳,不过多了几处黑手印,更显得惹眼。
面上抽了抽,江鱼讽刺道:“老神仙的人前显圣,便是这般天人手段?”
聂老叟半晌才缓过来,挠了挠脑门,老脸上难得有几分害臊模样,可口上却依旧死鸭子嘴硬,不确定道:
“呵呵...这...不是挺完美么!临空御剑下南明,日后也是武林中一大佳话!”
“保管你若是再见到那小匪,他必定将你奉起来拜会,你说一,他不敢道二。”
这老不修还真就是不要老脸,江鱼听他这会儿嘴里还在信誓旦旦的放着狗屁,不禁臭骂道:“也是,这显圣手段,想来天人也难做到,真就只有您来,才有这中途坠机的本事。”
说着,他还尤有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道:“好险是抛物线坠下来,若真是直愣愣摔下来,你我便真就去见天人吧。”
聂老叟依旧大言不惭,放声笑道:“哈哈~偶有失手,小子何必如此,只是恰逢被你碰见,你说巧不巧?”
江鱼懒得搭理这厮,兀自在草丛上搓下脚底臭泥,自个现在满身烘臭,心中只想立刻寻处客栈歇脚打理,好生洗个澡冲刷干净。
可这老家伙下山时只顾着逞能,天知道他是往哪儿飞的,这会儿放眼也望不见半处人烟村落。
若是往回走,倒也可以,但江鱼没提这事儿,聂老叟也权当不知道,二人都丢不起这个人。
纵然不上南明山,可但凡是偶然碰见了山下的小匪,两个这般凄惨模样,指不定被人笑掉大牙,索性便横起一条心,绝不回头。
抬头望了望北斗,江鱼寻了个方向,心中权衡了片刻,兀自叹了口气,骂道:“老家伙,走了!”
若是以往,聂老头听到这称呼,早就跳起身来,好生教训他一通了,直让他学会了尊老敬老才可停手。
只是这会儿他自觉理亏,倒也是权当听不见,腆着脸的从泥坑里爬出来,翻出满是污泥的青铜古剑背在身后。
兀自闻了闻,自厢老脸上都露出嫌弃表情,老家伙一脚深一脚浅追上来,旷野上留下一串串发黑满是淤泥的脚印。
“你怎地这般臭...”老家伙一靠近,江鱼捏着鼻子,颇有几分便秘的表情。
聂老叟干干笑道:“哪里...哪里...你小子也差不离多少。”
说话间,他一边悄悄的在地面搓了搓,将脚底狗屎搓掉,
星野西垂,一老一少相依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