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上的题目仿佛催命的魔咒，宁泽言当然不会写这些题，但他觉得如果在高考上睡觉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应该干的。

姚礼清和他分在了不同的两个教室，但其实就算在一起也根本没什么用，这已经是最后一门了，只要铃声一响，他们也就解放了。

好在这一刻并没有让宁泽言久等，他已经无聊了一整天了，但也总算等到了可以交卷的铃声。交试卷的时候，宁泽言看了下坐在他后面的人的表情——依然紧皱着眉头，好像还在思考刚刚的题目。

自嘲地笑了笑，相比之下，宁泽言大概是这个班里最惬意的人了吧。

离开考场，阳光洒在了他单薄的身上，即使已经可以结束了，但大部分人仍然还坐在考场里面，教学楼的外面依旧十分地安静。

宁泽言走到一个空教室，其实现在他可以直接一走了之，但考试之前陈冰莹说了结束来这个教室商讨一下聚会的事情，尽管知道自己没什么发言权，但他还是来了。

“哟，小言子，考得怎么样？”

姚礼清已经坐在里面了，他是第一个到里面的人，宁泽言也不意外，毕竟前者和自己半斤八两。

“与其问这个还不如问有没有想好去哪打工。”宁泽言叹了口气，先前一直想着毕业，但真的到了结束的时候他却有了些许的迷茫。

两人又是随便扯了几句，同班同学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教室，不一会儿所有人就都到齐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一样的表情，也确确实实是喜忧参半。

原本宁泽言以为高考后的离别会是难舍难分的别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人都走光了，那种别离感都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也是一样，在陈冰莹到场后几个人确定了一下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正常放学。

“小言子，你知不知道食梦貘？”回去的路上，姚礼清向宁泽言问道。

“啥玩意？食梦啥？”宁泽言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食梦貘，一种传说中以梦为食物的妖怪。”姚礼清解释了一下，当他看到宁泽言一脸茫然的表情的时候，他就估计对方是不知道的了。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精灵宝可梦？”

姚礼清叹了口气，显然他也不指望宁泽言会知道，于是继续说道：“我没跟你讲，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啥，但是前一段时间我老是做噩梦，梦里就有这么个玩意儿，每次它一出来，我就感觉世界好像要崩溃了一样，吓得我到处乱跑，而且到了最后关头，我都会被吓醒，然后浑身是汗，后来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这个东西，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名字就叫食梦貘。”

“你是不是看了什么恐怖片留下心理阴影了啊？”宁泽言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不是，我说真的，唉，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信。”

“得了吧，还是好好想想毕业后去哪里工作吧，我相信你这家伙对未来的规划和我差不了多少。”宁泽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毕竟现在只有高中文凭的他们，想要一个长期稳定的工作，还是很难的。

听了他的话，姚礼清也面露苦涩，显然，他也在某些地方被人拒绝了。

“算了，先别想这些东西了，我们去广场转转吧。”宁泽言拍了拍姚礼清的肩，仿佛是在安慰道。

到了中心广场，两个人坐在人工湖旁，热闹的场景让他们忘记了刚刚的烦恼，从小卖部买来一块面包，两个人分着喂湖里的锦鲤。

“剩下的给你喂吧，我去买桶泡面当晚饭。”宁泽言把手里剩下的面包扔给姚礼清，因为喂食的缘故，湖里的锦鲤现在基本上都围在他们的身边。

刚站起身，宁泽言下意识地往湖中心的位置瞥了一眼，忽然，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人工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白色的锦鲤，鱼眼明明长在脑袋的两边，但宁泽言却觉得这条鱼正在死死地盯着他看，当看到宁泽言也望向它的时候，宁泽言清楚地看到，带着白色触须的鱼嘴两侧，微微上扬了一下，呈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鱼嘴拉扯成那样一样。

宁泽言揉了揉眼睛，昏暗的光线让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再次看向湖里的时候，那条锦鲤已经游到了湖的另一边去了。

“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