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片刻后的智正渐渐恢复了些气力,看了看身边依旧昏迷着的百灵,将手上的佛珠取下,放在了百灵手中,帮她握在胸前。
这也就是百灵在护盾破碎之前一直接受着智正佛光的滋养,如若不然,就算不是吐血而亡,那后来被石柱上的尖刺穿心而过,也足以要了她的命了!
佛珠发出淡淡的白光,在百灵心口流转,不消一会儿,便让她本已苍白如雪的面色有了些许好转。
她只是个普通人,这佛珠对于她的恢复效果自然是更大一些,不过也正因为是普通人,想要如智正般这么快苏醒过来,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罗宇见二人已无性命之忧,随即将目光投向了仍在石柱上挂着的侏儒。
冤有头,债有主,几人这番遭此大难,差点丢了性命,可都是拜它所赐!
就算这东西已经死透了,老子也要将它挫骨扬灰!
缓步走到祭坛边,尸魔已经被地狱烈焰焚成了灰烬,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人形的黑色印记,石柱上的侏儒依然被利刺穿透着,整个身子无力地垂挂下来,就像是一只破布口袋。
就在这时,侏儒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下一刻,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下方的罗宇,又在祭坛四周扫了扫,随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竟然吼出了声,
“啊啊啊啊!我早就跟你说过,早就跟你说过,人类靠不住,靠不住哇!”
说着说着,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可你……可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啊……”
罗宇不由得吃惊,这东西居然连地狱之门都没把它给弄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这家伙并不是什么阴邪之物,而是个人!
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跟那些邪秽为伍,残害同类,你说你该不该死?”罗宇面带寒霜,眼中隐隐有杀意波动。
这话似乎刺到了侏儒,他闻言当即停止了哭嚎,瞪着罗宇,
“呸!老夫这一生就没有过过一天人的日子!
呵呵……我残害同类?
他们把我卖给马戏团的时候,
他们把我跟那些个畜生关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让我扮成猴子,拿着鞭子抽打我,逼我踩刀尖,跳火圈的时候,
你们这些衣冠楚楚坐在观众席上的人有没有觉得是残害同类?
没有!
你们在笑,你们在狂笑,在鼓掌,在欢呼!
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恬着脸来教训老夫!
在老夫逃出马戏团四处流浪时,可曾有人给过我一张草席,一口饭食?
没有!
在老夫雪夜饥寒病倒街头时,可曾有人给过我
你们可以为一只被杀的狗而义愤填膺,却没人在乎过我是不是你们的同类!
我白日里处处被人追打,只能晚上从那些个流浪的猫狗嘴里抢吃食,
我还算是个人吗?
哈哈哈哈!
你说我还算是个人吗!!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可以随意打杀的畜生!
你们既然可以宰杀畜生取肉食用,取皮作衣,
那我这只畜生,自然可以宰杀你们啖肉饮血!”
侏儒说完这些,似有耗费了不少精力,重新低下了头。
“哦,原来是有个悲惨的过往啊,还真是令人同情呢……”
罗宇说着,忍着剧痛跨过已经干涸的血池,缓步走上了祭坛,胸前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但还是有滴滴鲜血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