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前的喧闹散去,林果也和宋春晓回了庄子。一路上宋春晓都沉默不语,林果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安静的陪着她。
在庄子上待了一天,看她井井有条的处理庄子上的事物,并不像受了打击,伤心欲绝的样子,便放下心来,回了村里。
家中众人也都知道了肖家的事情,姑奶奶担心宋春晓匆匆的赶去庄子陪她。
林果一家也恢复到了忙碌的春耕中去,直到四月中旬,才传来莲娘在缉拿后,押往沭阳的途中身亡的消息,耕牛也都追了回来。
宣判的那日,林果刚好和金宝进城里卖药,去衙门看了热闹,耕牛对庄户人家来说是很重要的财产,所以当下对偷盗和贩卖耕牛判的很重。
刘狗剩由村子担保,算是逃过一劫,他的两个同伙却因偷盗和伤人罪,被判了发配边境做苦役。
若不是莲娘途中暴毙,也是要砍头的,肖二郎虽然没有参与耕牛的偷盗与贩卖,却也在其他的案件里帮着莲娘一伙销了赃。
家产铺子全都充了公,被判了流放,肖婆子也因为妨碍公务,聚众煽动群众而被判了一年的牢狱。
沭阳县的群众,对苏和安办案的速度,雷霆的手段拍手叫好,只有苏和安心里明白,这案子根本不是这么简单,莲娘是在被押回来的路上被人灭了口的。
师爷查到的消息,也都模糊不清,只待莲娘押回来印证,谁料半路就被人杀了,明显是怕她供出幕后的主使。
好在耕牛被追了回来,否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结案了。
林果自然不知道这些,瞧完了热闹便回了村子,带了消息给宋春晓,她也不过是点头轻声道了句,知道了。
日子回归了常态,家里的一切都被姑奶奶和林胡氏安排的很是妥当,该读书的读书,该做事的做事。
四月里,仇大爷带走了柳云兄妹,却没说什么时候才送他们回来,姑奶奶很是不舍,做了衣裳鞋袜,零嘴吃食,装了满满两个大包袱给两人带上。
离开的那天柳云拉着妹妹跪在大门前,磕头谢过林家的救命之恩,一句“奶奶放心,我和妹妹只是去学本事,这里是我们的家,早晚都会回来的。”
说的姑奶奶不住的抹泪,叮嘱了又叮嘱,眼看着时辰不早,这才放了手。
柳云走了,金宝还情绪低落了几天,林果有些搞不懂男孩子只见的友谊,在一起时仇人一样相互看不顺眼,分开了却又惦记的要死。
饺子也快要一岁了,除了在娘胎里吃了些苦,出生后简直是在蜜罐里一般,养的白白胖胖,如今已经能扶着东西,自己走动了,嘴里时不时的冒出奇怪的发音,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老宅后的两亩菜地也种上了一早在空间里育好的菜苗,吕畅带着读书的几个男孩子照顾的很好。
暖棚里的西瓜也找好了销路,三两一个全都卖给了苏和安,庄子上也被宋春晓打理的很好,不需林果操心。
林果便又过起了山上山下两头跑的生活,跟着孙道全酿酒饮茶,满山遍野的寻找奇花异草,翻书查典的研究妙方奇药,在空间里给孙道全讲自己以前的生活。
这样安逸又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蝉鸣喧闹,骄阳似火的七月,苏和安送来了林果一家最想知道,又最怕知道的消息。
林果的爹爹林启东早在林果一家启程奔赴沭阳的时候,就在进京的路上遇险身亡了,因为遭遇了流寇,同路的众人无一幸免,直到前不久捣毁了流寇的老巢,搜出林启东身前的用物书信,这才得知了消息。
林胡氏似早有准备,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接了林启东身前的书信用物,并当初逃难带来的旧书,亲自操持着在后山立了衣冠冢。
每日里该绣花绣花,该做活做活,只是话更少了,对林旭包子更加严格,眼里的悲伤掩都掩不去,好容易丰润起来的身子,日渐消瘦,人也越发的没了精神。
饺子虽小,却也感受到家里低迷的气氛,整日里粘在林胡氏身边,也不哭闹,眨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望着林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