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升起。
刘家庄一两年来头一次来了外客,听村长说这外客的身份还不一般,于是有的村民拿鸡、有的村民拿鸭,善水性的顽童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捕了几条肥鱼......
总算做了一席还算可以的菜肴。
酒席觥筹交错。
村长刘伯醉醺醺的眯着眼,指着吃了半个的肥鱼道:“王先生远来是客,想必这些年在秦中都没吃到如此好的美食,我听说秦中的河流断绝,鱼虾死绝,仅是一山之隔,但一个饿殍遍地,另外一个啧啧.......”
“王某在秦中时,虽然家资颇丰,可秦中府的米价已经涨到一斗五两银子,就连富户也是吃糠咽菜,勉强温饱。”
王璞虽然没去过秦中,但他在景仁坊当案牍吏的时候,倒也是听闻了一些秦中灾民的苦相。
这时用来搪塞村长刘伯还是轻而易举。
“敢问贵客这一席可作价几何?”
刘伯眼里含着笑意,指着一席酒菜,时不时眼里透露几丝精光。
“这......”
王璞话语一滞,不知道这村长究竟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鸡鸭鱼肉虽说尚可,但毕竟是乡间野厨,哪里有玉京的菜肴精美可口,一个个滋味寡淡,只能说可口,不能说好吃二字。
他犹豫稍许,毕竟大红轿子人人抬。
“若我作价,这一席菜肴应当值个二十两银子,当然这是秦中的物价,到了别地可就说不准了。”
王璞含糊其辞。
一旁的封燕眉角稍敛,传音道:“王道友,我听到屋后嚯嚯的磨刀声了,这群村民,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王某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
王璞面色有些沉了下来,他天鬼阴魂早已初成,对四周动静十分敏感。封燕能听到的磨刀声,他自然而然也没有忽视的道理。
“只怕这磨刀是向猪羊,而不是我等,万一误伤凡民可就不好了。”
王璞摇了摇头。
他手指按在膝上,意思是让封燕稍安勿动。
万一又是一个吕伯奢呢?
这时,村长刘伯饮了一杯水酒,笑道:“贵客既然从秦中而来,想来也携带不少细软,这一席菜肴,我们村也不收你多少,十五两,给你免去五两。”
他话音一落。
院子附近涌出一大帮持枪拿刀的村民。
一个个凶神恶煞。
“村长完全可以截杀我二人,不必如此作弄,还做了这一桌好菜.....”
王璞目光一寒,但仍未起身。
这些凡民对于他来说,如同土鸡瓦狗。哪怕仅以凡俗的武道,他们也万万不是对手。
“我们刘家庄以信义传家,这是规矩!”
村长刘伯持仗,在众人的搀扶下退到了村里一群汉子的中间,“我们要是等你过来,直接截杀,那和真正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们好心为二位贵客做菜,一顿酒席钱免不了吧!”一个粗壮妇人上前道。
刘家庄的村民议论纷纷。
他们丝毫不以为他们这样做是错的。
欠钱还债,天经地义。
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附近的几个村庄都如此作为,好生发了一笔大财,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两个肥羊,岂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留下钱财,就让你们离去,不然试试这刀利不利索。”
一个身材肥硕的屠户恶狠狠道。
看王璞二人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凡品。再看二人身上也没什么包裹,一般来说肯定是将银票放在身上,多拿的细软之类的值钱家当。
“对了,这两件衣裳他们也得扒拉下来,我正好穷得没衣服穿。”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破落户佝偻着脖子说道。
“呸!王二狗,那衣裳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绸缎做得,就你还想拿走?”膀大腰圆的妇人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