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高德大笑着打破了此刻的安静。此时的他拍着桌子，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表达着欢快的情绪也可能是悲伤，眼睛里不断有眼泪被挤压出来，“对不起，哈哈哈，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德好不容易擦干净眼泪，转头冲着老霍格跟姜浩，语气充满了兴奋与悲伤，大吼着：“给钱！快给钱！”

“万年的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此时的小丑如同一名年迈的绅士，即使是开着乡间的玩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看起来是如此的睿智、温和与儒雅。

王平默默的坐在了姜浩的身旁，看着与老霍格、熊婶和高德谈笑风生的小丑，几次张嘴又闭上。

姜浩怔怔的看着小丑，最后将目光回转到王平身上，这一刻王平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姜浩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居然把你放出来了？学得怎么样？”

“差不多，小丑说我现阶段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在实战中提高了。”王平点头说道，想再多说两句，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姜浩点了点头，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开了句玩笑：“有时间咱们练练？”

“算了。”王平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小丑说了，我目前不适合跟你们对练。”

姜浩早知如此似的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看向小丑。

此时的小丑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他可以跟高德开些低俗的玩笑，可以跟老霍格聊黛丝它们的近况，也可以跟熊婶聊些养生之类的话题，甚至还可以异常严肃的跟葛朗台讨论一下金融管理。

饭桌上充满了笑语，只是似乎谁都没什么心情吃饭，只有憨蛋在那里一盘一盘的将菜吃光。

“怎么？还不开始篝火晚会吗？”小丑等到憨蛋将桌上所有发的饭菜打扫干净，开始催促众人。“我记着安是第一次在马戏团过年吧？”

苏氏姐妹齐齐的站了起来，可见众人没有动作，又犹豫的回坐回到座位上。

“好了，我最亲爱的伙伴们，这很正常。”小丑温和的再次催促道，“快点儿，让我过个好年。”

姜浩站起身，开始收拾起面前的餐具，事实上他一口未动，面前的餐盘干净的可以当镜子用。

之后所有人都站起身子，开始收拾碗筷，憨蛋将桌子重新收起，放回到车里。

小丑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众人的行动，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带着满足的微笑，本应该最忙的熊婶反而搬了个椅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熊婶，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小丑语气中带有丝丝遗憾，脸上却又有着解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熊婶轻声说道，叼起雪茄，沉默的给自己点上，连吸了两口，“也好，总比这么半死不活的强。”

小丑拿起雪茄，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再也不像过去那么有力。熊婶抢过雪茄，将自己的那根塞进了他的嘴里，“有什么遗言就快点儿说，别等到想说的时候说不出来了。”

小丑深吸了两口，并不生气，早就看透生死的他甚至觉得这样说话才对。看着忙碌的众人，渐渐搭起的木架，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口中喃喃的说：“我这一生磕磕绊绊，少年得志却在青年时一落到底，从此一蹶不振。爱过、恨过、哭过、笑过，该品尝的都品尝了。好在老天爷对我不错，让我最后来到了马戏团里，能活到现在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接着小丑将浑浊的目光投向姜浩：“姜浩你要盯紧一些，别看他平时表现得很好，但他太自负了，一旦走差路他的一辈子就毁了。让他留在马戏团也好，他并不缺少外边的风雨磨练，将他身上不该有的菱角磨掉，这样他才能突破成神。”

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帮忙的王平：“安，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他的身上有着大秘密。他心里有骄傲、有恐惧、有仇恨、有不甘，相信不会很久他就会离开。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接纳他。”

“这时候还需要你管？”熊嫂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听不出是好坏。

小丑低下头，之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是我多想了，以后得事情本就不该是我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