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我在敷衍你。”小丑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打磨基础是毫无捷径可言的，技巧才是我能够教你的东西，但没有基础，教你技巧只会害了你。”

王平赶紧点点头，刚刚他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明明是两世为人，这点道理应该很容易理解的。

小丑仰起头，与王平对视，“我不清楚你下次见我，我会处在什么状态，但好在即使是在我并不清醒的时候，我也可以教你。不过那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反驳我，或者做一些过激的反应。”

“好的。”王平打量着面前的小丑，虽说因为化妆看不清脸色，但年龄应该已经很大，浓重的油彩里还能看到深深的皱纹。

见没什么可聊的了，王平想到姜浩的提醒，“额，姜浩让我告诉你，他们都很担心你。我也认为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这样至少对身体有好处。”

小丑背过身，看着窗外，预期中充满了解脱，“替我告诉姜浩，我的旅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

王平皱着眉头从车里走出，看着远处正跟着高德一起检查箱车底盘的姜浩，满脸担忧的走了过去。

“嘿，安，怎么一脸苦瓜的样子？”姜浩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王平，开了句玩笑，“不会是被小丑打击到了吧？或者有给你分配了其他的任务？”

“姜浩，我这次见到正常的小丑了。”王平欲言又止。

可欣喜让姜浩忽略了王平的脸色，兴奋的问：“今天小丑是正常的？那他为什么不出来坐坐。”

高德将自己推出车底，有了王平帮他开两天车，现在他的脸色明显红润精神了很多，只是看到王平犹豫的表情，拉住激动地姜浩，“姜浩，让安把话说完。”

王平犹豫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也跟他说了你们都很关心他，也邀请他出去走走。只是，他让我告诉你，他的旅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姜浩呆滞在原地，木然的望向小丑所在的方向，艰难的台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高德制止了王平去拉姜浩的手，“让他去吧，当初可是小丑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平疑惑地问，“是说小丑可能会彻底疯掉？还是会死？”

“有什么不同吗？”高德语气有些低沉。

王平愣了一下，不在说话。不管是疯掉、还是死亡其实都没什么不同。

“抓紧时间吧。”高德拍了下王平的肩膀，“你能从小丑身上学到多少，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王平最后望了一眼站在车外的姜浩，转头去找老霍格，他需要加快学习进度。

“又一个人要离开了吗？”老霍格感慨了一句，只是对他来说这似乎是件很平常的事，“不用悲伤，马戏团就是一场旅程，总有人加入进来，也总有人离开，你需要适应。

老霍格给自己点燃雪茄：“总有一天，葛朗台、高德、我、熊婶、姜浩、梦琪、苏氏姐妹，包括你也会离开，也肯定会有新人加入。离开的我们思念，新来的我们欢迎，这就是马戏团。”

“明天再来吧，你总不能晚上骑马。”

王平跟老霍格一起抽着雪茄，看着外边不断从小丑车前走过的姜浩，看着在车内伸头张望的苏氏姐妹，看着默默洗着餐盘的熊嫂。

长出了一口气，心情有点儿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