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怡头皮被匈奴人的刀尖削中,流了点血,掉了几绺头发,但脸上一直带着笑。
冉德军找到贺庆华就开始激动地讲述战斗的经过。
“炜康实在是太厉害了,那杆战戟在他手里简直是通天彻地啊,至少杀了个人!”
“你胡说!”柯怡不干了,“明明是十一个!还伤了四个,我都数着呢!”
“额,十一个,十一个,你说的都对!”冉德军讪讪地笑了笑,赶忙纠正,这一路上,不知道已经被她驳斥过多少次了。他继续讲述。“战戟所到之处,敌人基本没有还手之力,我就没有看见有人接炜康一招之后还能站起来的,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可是,我看见窦大人一招就把一个匈奴狗刺下马,那个人跑了,而且窦大人没有追啊!”冉德军手下的一个勇士说道。
冉德军愣了一下,然后一巴掌呼在了他的后脑勺:“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炜康那是,那是不屑再追,手下败将,不是炜康的一招之敌,跑了又怎么样,炜康要真想杀他,让他先跑十丈,也一招干掉,明白吗?”
“哦,明白了。”那个勇士揉揉被呼过的后脑勺,觉得队长说得对,窦大人那么神勇,才不会去追一个贪生怕死的逃跑之徒。
贺庆华、慕容月看看窦炜康,然后相视而笑。
窦炜康左右转了转身子,这种被误会了的当面表扬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大概是也想自嘲一下,但面部肌肉不太容易动,没笑出来。
他不是不想杀那个匈奴人,而是已经养成了那样的用戟习惯。
对于同一个敌人,只要他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一般不会出第二招。
除非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下,比如,那个人战力非常高,不出第二招,对方就有可能反杀他,或者要杀他要保护的人,比如,以前的老爷慕容枫,现在的兄弟贺庆华、大小姐慕容月。
经过不少次共同对敌,贺庆华、慕容月也知道他这个习惯。
贺庆华只是笑笑,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对窦炜康本人来说,可能还是个优点。这样,他会更加努力地把自己的手上招式练得更加纯熟,久而久之,他使出来的每一招都会成为必杀技。
随后,司临风反映了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情况。
“有个匈奴俘虏会说几句鲜卑语,从他口中问出,最近几天会有一支人数更多的军队杀过来。茂百长说,以他的战斗经验,匈奴人下一步就要大举进攻了。现在派出的每一小股军队人数不一,其实是试探各个地方的实力强弱的,方便他们王庭做下一步战斗计划。”
贺庆华点点头:“还要做战斗计划,匈奴人不可小觑啊。”
“还有一个消息,”司临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匈奴左贤王曾经提到咱们部族一个十四岁少年的名字,下令如果遇到,就生擒回去。听他的发音,说得好像是,老大你。”
“左贤王?赫连御舜?”这个消息倒是出乎贺庆华的意料,自己的名字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了?自己现在完全是一只蚂蚁,可能蚂蚁都算不上,赫连御舜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会亲自出战吗?”想不出原因,贺庆华又问。
司临风摇摇头:“目前当然是不大可能的,除非他想一次性把咱们整个鲜卑族都灭掉,否则应该不会。”
冉德军补充道:“二十年前的一次大战,倒是左贤王亲自率兵来攻的。”
“二十年前?”贺庆华想了想,那应该是汉文帝后期,汉文帝喜欢和亲止战,匈奴想先把鲜卑吞掉也是可以理解的。
冉德军继续说道:“那时的左贤王率领十万匈奴军,想一举拿下整个鲜卑。不过那时鲜卑各部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共同对敌,鲜卑族是保住了,可也元气大伤,而且大战过程中起了不小内讧,据说是左贤王从中挑拨的。当年的左贤王,如今已是单于,现在的左贤王不知道有没有继承他的阴险狡诈。”
“啥?”贺庆华又惊问道,“当年的那个左贤王就是军臣单于?”
“正是。”冉德军点点头,“咱们鲜卑各部至今难以抱团,都是他的杰作。”
“原来如此。”
贺庆华有点明白了。
邵元青说过,如今的左贤王名叫赫连御舜,他若是继承了军臣单于的战略思想,那么,他能提到自己这个小角色的名字,就不算很奇怪了,应该归功于一个神秘地方的神秘人物。
十里方圆狩猎场,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