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山脚下的一个秋草丰茂的地方,司徒川再次遇到了南门关守将古中梁及其麾下的数十个近卫骑兵。
“欣闻威远大将军远道前来,末将特来此地迎候!”古中梁一边说着,一边向司徒川毕恭毕敬的行了半跪之礼。
“古将军快快请起!”司徒川忙将古中梁扶起,“牧云岗一别,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再次见到您,荣幸之至!”古中梁笑着说道:“久闻大将军通今博古,而今天下纷纷,四海鼎沸,末将有诸事不明,早就想向大将军请教一二,只可惜,上次军情紧急,错过了机会。”
司徒川笑道:“我本一介武夫,所谓博古通今,言过其实了。”
二人于是几乎同时跨上战马,并马向山上走去,慕容晴雪、乌南图雅、关龙子云、夏谷由疆等主要将领则骑着马跟在二人身后,古中梁的近卫骑兵于两侧护卫,再往后,则是由大约一万名身经百战的司徒川的铁甲骑兵所组成的蜿蜒如一条巨龙的漫长队列,威武的铁甲在阳光下闪耀,猎猎的旌旗在秋风中飘荡。
须臾,穿过一片林地,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司徒川抬眼望去,只见在那峰峦叠嶂的云山之巅,在那飘渺的仙云氤氲之下,在那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之间,一座威武高大、气势磅礴的雄关赫然耸立在远方,依稀可见那厚重的关门、那坚固的关墙和那高高耸入云霄的箭楼。
司徒川不禁感慨万千,他一边走着,一边侧过脸对古中梁说道:“好一个锁钥之地,真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元德十三年,南辰的北伐大军曾经在此止步,就连一代军神东方济也不得不望关兴叹。”
司徒川身后的夏谷由疆和关龙子云此时也正仰望着雄关,他们皆面色凝重,夏谷由疆不无自嘲地说道:“司徒将军,或许南辰人进入中州腹地的梦想,就只能靠我们两个来实现了。”
“那可不见得,”慕容晴雪先是有些忍俊不禁,后又故作严肃地说道:“可能不止你们两个,这取决于今后还会有多少个像你们那样的南辰将军会落到司徒大将军的手中。”
夏谷由疆闻言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关龙子云则明显面有愠色,却也不好说什么。
“大将军,”古中梁道:“正是因为您的运筹帷幄,睿智神武,才使得南辰此次北伐以惨败收场,这一次,他们甚至连南门关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古中梁知道身后有两位来自南辰的将军,不想对南辰的北伐失败做过多的评论,顾而话锋一转,“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南辰景元皇帝驾崩,不知从此以后,南辰朝廷会面临何种局面?”
“这很复杂,”司徒川略加思索道:“南辰可能生乱,但我们不能小看公冶梦月这个女人,她如能在短期内平定叛乱,则南辰依然如一只卧在我大夏南方猛虎。”
“似乎司徒将军对南辰公冶皇后评价颇高。”古中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迎面飘来的一片落叶。
司徒川目视前方,盔顶上的那一大簇威武的白色的缨毛在风中摇曳,他的眸光变得深沉而又悠远,“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她锐意革新,兴利除弊,使南辰日益富庶强盛,以至于她敢于凭着区区两州之地,进攻雄据七州的大夏国,虽然最后失败了,可也令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古中梁叹了口气,“南辰以小博大,确实令人汗颜,大夏国若没有您,恐怕中州早就保不住了!大将军真乃国之柱石,总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此番,您此去清州,听说那里的情况已是危如累卵。”
“是的,寒山在长城以北集结了大约三十万骑兵,这些凶悍的骑兵由寒山八大王中的四王统领,目前,尚不清楚寒山景穆天尊是否也在那里。”
“司徒将军,寒山八大王中,除了早已归顺我大夏的明义王拓跋仪,您认为谁才是最可怕的威胁?是盘踞望海川的明德王拓跋洪烈吗?”
“明德王拓跋洪烈、威明王拓跋德光,此二人手下皆不乏精兵强将,实力雄厚,尤其是拓跋洪烈,他手下有一支可怕的骑兵,名叫铁勒鬼面骑,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然而,在我看来,最可怕的对手是崇义王拓跋永济。”
“就是那位被称为雪原之狐的拓跋永济?听说他曾经让漠里人和西凉人吃尽了苦头。”
“是的,他现在就在长城以北,我以后会遇到他”。
古中梁点了点头,“大将军如何看待西凉的局势?”
“西凉有可能出现一个南北朝对峙的局面,道武逐日王和武烈王为南朝,独孤烈则为北朝,值得注意的是:赫连尊极有可能倒向独孤烈。”
二人一路说着话,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南门关前。
只见一座雄关拔地而起,依托险峻地势而建立起来的高大巍峨的关墙给人以极大的震撼,关墙之上的箭楼更是高高耸入云霄,令人叹为观止。
须臾,厚重的关门被徐徐打开,司徒川及诸将士很快进入了南门关。
临近正午时分,司徒川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登临高大巍峨的箭楼,得以从一个全新的视角一览云山的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