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又围着桌子坐下,庄子墨见周三娘面带桃花,不由想起了昨晚楼上的喘息声,心里龌龊的想像着昨夜的场景,目光不自觉的一直在盯着周三娘。
周三娘察觉到庄子墨的目光,低下头回避开了。
庄子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端起酒碗掩饰道:“刘四哥今日陪着小可多有劳累,小可敬哥哥一碗。”
“兄弟见外了。”刘四端起酒碗,“还是兄弟好办法,这么快就打听到那厮的下落。”
两个人喝完酒放下碗,陈二对刘四说道:“兄弟,你明日再找几个人去一趟汴河,务必要把那厮找出来。”
“哥哥放心,兄弟定要给哥哥出这口恶气。”
周三娘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把人找到就行,莫要难为他,他还有一个老娘要赡养。”
“嫂嫂说的是。”刘四对周三娘很是尊重,“兄弟会有分寸的。”
陈二见周三娘如此说,也说道:“若不是他还有老娘要赡养,洒家早就给他好看了。”
庄子墨见周三娘一直轻声细语,文文弱弱,却不知为何陈二和刘四对她都是甚为尊重,看来这个三娘的身上也有不少故事。庄子墨对周三娘的兴趣不觉又添了一分。
众人的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半夜,刘四告辞回家,庄子墨又躺在了桌子上听着楼上传下来的声音。
“这里没法住了。”庄子墨心中苦笑,“得赶紧另外找地方,天天如此谁能受得了。”
庄子墨的心是矛盾的,走还是不走现在又成了困扰他的一个问题。离开开封就能躲过即将到来的兵灾,可是那样一来,自己就可能真的回不去了。但是不走,自己现在也回不去,难道就在这等着金兵南下吗,就等着经历这场和自己根本毫无关系的战争吗。
庄子墨突然想起了法国存在主义大师加缪笔下的的异乡人默尔索。
默尔索不知道在与世界冲撞的窘境下,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他鸟瞰自己,也鸟瞰他人,探索内在情感与外在世界的关系。他还没找到答案,如何给别人答案?在这种种荒谬的情境中,默尔索凸显了“独立的个人”的困窘。在他没找到答案之前,他注定是一个心灵上永远的异乡人,一个与既定社会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加缪形塑的“现代荒谬英雄”默尔索于是诞生,深深影响了后世无数孤独的灵魂,让我们得以正视自己混乱、无依的处境。
这段话是庄子墨有一次去听中文系的一个讲座听到的,当时的庄子墨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深深的感觉到了这段话的含义。眼前的一切,自己现在所面对的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北宋的灭亡也好,南宋的建立也好,甚至100多年后蒙古人的南侵也好,这一切又与我何干。我只想回去,只想回到我应该回到的地方。
世界总是喋喋不休地告诉人们,行为举止甚至思想应该如何符合社会约定俗成的、种种道德规范下的节度。只是这套东西是我的吗,它也许合乎礼俗但不合于自己真实的感受。对于现在的现实,对于现在的一切,自己都没弄明白是真实还是虚幻又怎么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对于宋朝,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庄子墨想着想着,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早,刘四带着两个人来到了陈二家:“哥哥,人都到了,我们现在就去汴河。”
陈二嘱咐道:“去了先莫要急着进去,等庄兄弟坐实了消息再进去。”
“兄弟明白。”
庄子墨跟着刘四一路来到了汴河边上,刘四指着一片房子对庄子墨说道:“那边就是角门子,洒家就在这等你,兄弟小心。”
“哥哥放心,小弟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