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很紧张。她不怕死。但别人不能死。那统领下了马,心里也狐疑,并不敢贸然进去。那菜农更道:“将军,且听小的。小的深受这贼王爷之苦,与将军您说的都是真心话。今日不行,还是等过几日再来。”
再过几日,大将军和二将军会及时赶来。
秋纹已经命人放了烟花筒。
那鞭炮还在燃放,响声震天。
统领不敢怠慢,思前想后,又不能走。这是一支敢死队,那自然手下的兵士都不怕死。可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吗?
若是退回去,王宰相追问,那自然不妙。
可若进去,万一就被里头的人设下埋伏,活捉了,看下头颅这统领就领着人马不进也不退,看似等待时机。
这就僵住了。
毕竟,买来的鞭炮总有放完的时候。
那些马粪牛粪,也会被太阳烤干。
姑娘们唱歌跳舞的,也总有歇息的时候。
但燕山毕竟是军营。
若再等一二天,被人瞧出破绽,发现这里并无操练痕迹,也并无兵士走动,那岂不露馅了?那统领思前想后,干脆命人在附近驻扎下来了。
他不敢贸然,想观察几天。
这让小菜农更是着急:“将军哪,你还敢领着手下在这里安营扎寨?您就不怕这半夜里头有人过来,放冷箭飞镖什么的?”
这统领就道:“你且一边去。你不过一个种菜的,在我跟前充什么内行?再说,就将你杀了。”
小菜农这才唯唯诺诺闭了嘴。
可他心头到底焦灼。
更要命的是,这统领并不许他走,非要他跟着一起。
小菜农来之前,已经告诉秋纹:天黑之前,他一定赶回燕山。
如此,是要让秋纹失望了。
不不,也不是失望。秋纹一行定以为自己晚间不回,是遭了敢死队的毒手了。
这领头儿的却叫菜农过来,嘱咐:“你既是菜农,相比这里都是你的熟人。你也看见了,我们要在这里驻扎几天,没好吃好喝的不行,你有法子,去给我们弄几只猪,几只羊,还有酒菜,赶紧去。”
敢死队的人要吃喝,但却不给菜农银子。
就算给银子,这菜农也不会去买。
只是这领头儿的催促,该如何是好?
不过,只有出去采买了,才能得自由,这却又是一个机会。
菜农就笑:“这真是一笔好买卖了,军爷,弄些酒菜不难,且只需给银子。好歹你们是朝廷的军队,若是吃喝只问小老百姓要,却一毛不拔的话,让燕山的贼王爷知道了,恐又会大做文章啊!”
这领头儿的就冷笑几声,说道:“哈哈,我低估了你了,你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不得统领欣赏。不错。银子么,自然是有的,你随我来。”
就这么着,这菜农就借口东市有肥壮的猪羊贩卖,又说要绕一些远路,不过一个时辰总会赶回。因他有一辆牛车。
这领头儿的被他说得有些绕了,就道:“别啰嗦了,赶紧去。”
菜农便取远道儿,绕过燕山,又折回燕山后头,寻找秋纹等人。
此时,燕山里的人都很紧张。
不管是开酒楼的,开铺子的,卖蔬菜水果的,一色儿的都聚拢在了三娘开的馄饨店,询问情况。
他们视秋纹为主心骨。
“娘,到底我们要不要紧啊?”
小小年纪的欢儿,也知危险就在前方。
“不要紧。”
自己这边不能乱。
三娘一边下馄饨,一边询问秋纹:“那菜农阿福又不知哪里去了,兴许就是死了呢?”
一个“死”字出口,气氛顿时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