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恨不得早点撇清这件事,这笔烂账除了会让镖局的保人赔个倾家荡产,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所以除了鹰眼老七仗义执言,几乎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任太平王将屎盆子扣到陆小凤的头上。
“谁说陆小凤有钱了?”
正在气氛沉闷之际,一道声音由远及近,自厅外传来,不过片刻,一道身影已飘到大堂。
众人观之,来人一领青衫,星眸璀璨,长发披肩,腰间绑一根短笛,朴素至极。
“木大侠,你回来了?”
鹰眼老七的眼眶瞬间湿润。
木天凌随同陆小凤一同出海,遭遇风暴,音信全无。他的出现不就是代表陆小凤也没事吗!
王府的佛像和木鱼也在那艘船上,所有的谜团都能从他身上获得答案!
“陆小凤已经破产,穷得买不起返程票,只好留在海外。你们有什么疑惑都可以找我。”
木天凌环视了一圈四周,在座的高手不少,还有老熟人,看到段天涯的时候,还笑眯眯地朝他点头示意!
“可是敦煌之战令明军反败为胜的那个木天凌?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太平王对于战争有着非同寻常的偏执,能影响战争胜负的人更是稀缺性人才。
“让王爷见笑了,都是些虚名,何足挂齿。”
“非也,本王一向敬重真正的英雄,木大侠有大功于国,来人赐座!”
木天凌淡淡一笑,也不推辞,施施然坐下,宠辱不惊,颇有名士之风。
“没想到才一年不见,他已经被太平王奉为上宾了。惭愧!”
段天涯虽对名利无求,看到木某人坐在上首侃侃而谈,也有一种恍若惊世之感。
木天凌已经把堂中之人尽收眼底,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就是没有太平王世子的影子。
他心下奇怪,便出声问道:“王爷,世子何在?”
“呃,这个……”
太平王略一犹豫,陆宁身后却有一年轻人挺身而出,放声道:“木大侠,世子得到消息,今日一早已经动身前往东港去了。”
太平王不悦道:“放肆,本王与人谈话,你竟敢插嘴,好生没规矩。陆宁,你带的什么手下?左右,给我把这个小子逐出大堂!”
“哎,王爷!既然大家在这里开会,那便是畅所欲言嘛,何必执着于身份?陆捕头,是不是啊?”
木天凌大笑,给他留出转圜的余地。
陆宁立刻起身拱手道:“王爷,为了方便查案追凶,卑职的属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正是此人发现了那处疑点。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务必见谅!”
说罢,他急忙扭头对那人道:“郭嵩,还不快向王爷赔礼。”
郭嵩不慌不忙,反对众人说道:“经过六扇门几百个兄弟日日夜夜地毯式的排查,唯一的发现就是端阳节前,那个小镇方圆百里,只有王府的一队人马路过。镖银有三成的可能已被混杂在其中!”
太平王拍案而起,大怒道:“好大的胆子,你是在说本王监守自盗吗?而且王府运的都是些木头,那一百多个镖师怎么掩人耳目?你分明是妖言惑众,左右,给我推出去!”
“卑职不敢,那批佛像和木鱼就在陆小凤和木大侠所乘的船上,海难之后,货物必将原形毕现。所以还请木大侠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大家!”
木天凌这才正眼去瞧这个年轻人,此人除了幕后黑手,几乎全都猜对了。
郭嵩?不该是无名之辈才对!
他越看越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不过就是想不起哪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咳咳!”,见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自己,他轻咳了一声,缓缓道:“关于佛像和木鱼我曾向运货的船老大问起过。他说那是运往扶桑的货物。海难之后,陆小凤就是靠着一尊大肚弥勒佛才漂到了岛上。不过那些海面上的货物都是空心的!”
“不肯能!”郭嵩面色微变,他对自己的推测一向很自信,便又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
木天凌没有说谎,漂在海面上的佛像和木鱼当然都是空心的,实心的都已经被宫主不知用什么方法给搜罗走了。
但他隐瞒了部分事实,这就对郭嵩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郭嵩最终被太平王赶出了大堂,临走前失意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高手过招,一招致命。关键的人不在这里,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对于小郭的处境,木天凌就只好说抱歉了!
直到郭嵩离去,他才对太平王道:“想必王爷已经接到通知,山西富儒霍休愿意出资帮大伙解决困境。他已经委托我为信托基金的大管家。我此次前来洛阳,便是为了与中原各大镖局建立债务关系。霍老板的意思是,被劫的镖银一但找了回来,那可是要还的!”
太平王笑道:“若是找不回来了呢?”
“料想镖局的保人也赔不起这么多银子,若是找不回来,这十三家镖局,就要改姓霍了!”
对于脖子上的脑袋和手里的钱来说,那些镖局算个屁呀!
事情已到这种地步,霍休还愿意接盘,把鹰眼老七激动得热泪盈眶。
太平王对木天凌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义正言辞道:“这是你们和镖局的业务,本王不便干涉。但是这笔钱,一定要找回来!那些镖师本王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人可以在我的地盘上为非作歹!”
太平王掷地有声,厂卫门庄以声言志,纷纷表态不会让凶徒逍遥法外。但是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他们又上哪里去找失踪的人和钱?
离开王府之后,鹰眼老七便召集了所有的镖局大当家,与木天凌签字画押,转移债务。
此间事了,木天凌决定返回东港,找太平王世子。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要再去见郭嵩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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