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妹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匆匆赶到,挡在了女子身前。只是他身形过于矮小,女子又站在台阶之上,并不能完全将阎凉的视线阻隔。
女子微微一福算是见礼,只不过她对来人并没有多少好感。阎凉只听她冷声道:“见过乌同少爷,荆灵奉爹爹之命,来促请众位前去正厅入席,还请乌同少爷莫要挡在面前。”
阎凉心道:原来这声音好听的女子名叫荆灵又或者金铃,想来因为原著中乌家与荆家修好,这女子应该叫做荆灵。不过,她声音如此好听,叫金铃或许更加贴切一些吧?
乌同并不知道他被阎凉当空气一样无视,他一直爱慕荆灵,但荆灵却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这个时候看到荆灵主动前来邀请阎凉这个陌生人,哪里会不嫉妒如狂?
“乌同,还不快退下,莫要耽搁我乌家招待贵客!”
乌同正准备回头纠缠,却被看不过眼的乌应元训斥。做为乌家子弟、族老的孙子,乌同可以不在乎陶方这个外姓人对他的看法。但他却不敢轻视乌应元这个族长,毕竟他再怎么傻也知道如今的乌家究竟是谁在当家,而且项少龙的太傅可不是说来好听的。只要项少龙随口说上一句,将乌同所在的族老一系连根拔起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荆灵白了乌同一眼后转身离去,而乌同则忍气吞声让到一旁。而且他还不甘心就此离开,而是跟着众人进了正厅。乌应元看在族老的面子上,不愿跟乌同这个小子一般见识,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以乌家的富庶,也不在乎多他这一席酒菜。
阎凉刚进正厅,便被乌家豪奢所震撼。
地上金砖铺地、光可鉴人,阎凉抬头望去,雕梁画壁、重楼叠影无一不透露出大气之态。
正厅两侧,数盏巨大的牛油巨烛将整个大厅照得金碧辉煌。又有数名仆人侍立一旁,只看这些人衣着端正,行为规矩,便可知道乌家底蕴如何。
此时宴会制式还是分席制,一人一张小桌子,酒菜流水一般上来,倒也颇为有趣。
入席过程中,陶方一直跟阎凉交谈,有意无意的在阎凉身前引导,倒并非有什么其它意思。他其实是害怕阎凉因为久居极北蛮荒之地、将中原的礼仪落下,如果无意间出丑丢了面子,那倒是乌家待客不周了。
众人分席落座,陶方陪同阎凉坐在客位好方便照顾。乌应元坐主位,刚赶到的项少龙结义大哥乌卓则带众位主事坐在对面,至于乌同这个多出来的,就只能敬陪末座了。
以乌家的豪奢,酒菜自是极为丰盛,大盘的牛羊肉、风味独特的各种吃食,让阎凉吃的极为开心。尤其是乌家的上的酒是燕地名酒,虽不及中原的杜康酒那样著名,却也是极有味道。
而且此时人们酿制白酒还不会蒸馏之法,酒精度数极低,有可能还不如阎凉在现代喝的啤酒度数高,喝起来一点都不辣口。尝过几口后,阎凉顿时放下心来,跟众人杯来盏往、豪迈异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宴才算是进入正题。
而阎凉这个时候才算知道,战国的酒席不是那么好吃的。不说别的,只一个正坐,便不是身为现代人的阎凉能够轻松驾驭的。
所谓的危襟正坐,就是跪坐,不仅要求服饰规整,重要的是坐姿端正,稍一不小心就是失礼的举动。这些要求对陶方等人来说轻而易举,但对阎凉这个现代宅男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惩罚。
这才没过多长时间,对阎凉来说,那种膝盖酸疼双腿发麻的感觉简直让他难以忍受,他甚至都开始羡慕起趴在他脚边呼呼大睡的小哈了。
陶方极有眼色,看阎凉有些坐卧不安,知道他还不习惯中原礼节,便笑着对阎凉道:“阎少侠,正坐不易,你自便就是。”
阎凉听到大喜过望,正准备摊开琚坐,好让自己可怜的大长腿能够有伸展的机会。
“化外小民,蛮夷之徒,竟也学我国人高坐,岂不可笑?”
这声音不大,只让正厅内欢宴的众人刚能听到,但其内容却是狠毒异常,直让阎凉遍体生寒。短短一句话,包含华夷之辩,却让阎凉对自己的行为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