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阿尔忒弥斯！”

洛沉愤怒地咆哮着，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从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来没有对她如此歇斯底里地咆哮过。

阿尔忒弥斯很高傲，平日里，哪怕只是洛沉的丝毫不尊敬，都会迎来她的训斥，她是神灵，高高在上。

但这一次，阿尔忒弥斯并未发火，而是臻首低垂地道：“我说，洛凝最多，活不过三天。”

洛沉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磅礴的力量穿过桌子，将地板粉碎。

“你不是神吗？为什么连她的性命都救不了！三天！三天！三天！她才二十一岁！生命，竟然只剩下了三天！”

洛沉浑身颤抖，阿尔忒弥斯闭上双目，摇了摇头，“她是伊甸园的神果，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除非有磅礴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为神果注入生命，有或者，姜鸿钧把所有的生命力，重新还给她。”

“用我的生命！用我的！”洛沉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眼中希翼的光芒，让阿尔忒弥斯再次低下了头。

“没用的，神果的生命力无穷无尽，就算是整个市所有人的生命加起来都不够，何况是你一人。”

洛沉跪倒在地，堂堂鬼王，七尺男儿，经历了无数生死劫难的他，从来没有跪下过。

但现在，他摇尾乞怜地抱着阿尔忒弥斯的双腿，他在乞求，用自己仅有的尊严。

哪怕只是一丝奢望，阿尔忒弥斯，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是，很遗憾。

若世上的奢望能被满足千万分之一，那上帝，将不再是上帝。

阿尔忒弥斯摇了摇头。

“吱呀”

门开了，白发苍苍的老妪拄着拐杖，出现在了洛沉和阿尔忒弥斯的面前。

她面色苍白，身上冒着虚汗，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一般，她勉强笑笑，道：“爹，不要这样。”

洛沉匆忙抹了抹眼泪，道：“洛凝，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回去。”

老妪将自己皱巴巴的手掌，搭在洛沉的手上，轻轻摇了摇头，“爹，就剩下三天了。我不想在床上躺着。”

洛沉立刻眼睛一红。

“阿尔忒弥斯，能不能，让我的行动，变得稍微快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最后两天了，我想出去走走。”

阿尔忒弥斯有些不敢直视她，她低下头，道：“有，但你三天的生命，会缩短一半。也就是，一天半。”

“阿尔忒弥斯！”

洛沉像一个疯子，紧紧地攥紧阿尔忒弥斯的衣领，他愤怒，他无比的愤怒。

仅剩三天的生命，竟然还要被压缩一半。这让他无比绝望。

洛凝轻舒口气，苍老的容颜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太好了。我还以为，会只剩下半天呢。阿尔忒弥斯，拜托你了。”

姜鸿钧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看衣柜。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屋子。

只是，家里充满了灰尘。

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衣柜竟然是一个阴阳阵。

在这个家里，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多。

安静的房间，钟表的滴答声也没有。

姜鸿钧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他当初为红筱设计的房间，他的嘴角，有些苦涩。

当初，就是在这里，和红筱，从陌生变成熟悉，变成亲密无间。

这里，是他正式踏上御鬼师的地方。

姜鸿钧并没有着急出门，而是很认真地看过了房间的每一分，让他奇怪的是，多年没住的房间，却一尘不染，水，电全部都有，似乎有什么人，在不停地打扫这里。

姜鸿钧摇了摇头，谁会打扫这里。

他发现了他几年前的手机，随手充了充电，竟然还能用。

他将双翼收起，恢复人身，站在镜子前，梳洗打扮，然后心中一动，甩了甩长长的刘海，“星眉剑目，好一个翩翩少年。”

白发有些刺眼，姜鸿钧犹豫了一下，摘下衣架上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带了一个口罩，便出了门。

楼下，那辆老破的自行车还在，姜鸿钧犹豫了片刻，上楼端了一盆水，将自行车好好擦拭了一番。

骑上老自行车，播放喜欢的音乐，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往育英高中走去。

不远处的水果摊还在，只是，卖水果的老太太，变成了年轻的小伙。牛肉面的饭馆也还开支，就是门牌有些发黑。

来到育英高中，姜鸿钧远远地眺望过去。

当年，他也是在这里的上课的。

短短三年，竟然物是人非。

姜鸿钧摇摇头，转身离开。

看门的大爷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一下瞪直了眼睛，细细看清那破旧自行车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以为是那个臭小子回来了。真像啊。”说完，他继续打盹儿。

姜鸿钧骑着自行车，逛过了很多地方，市的里里外外，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对于一个城市来说，三年，真的意味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