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他站了起来,道,“我来给你画几个图样,你拿回去和你阿兄商量一下,看用哪种比较好。你来磨墨。”
磨墨吗
郁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可裴宴已经大步往书房里去了。
郁棠只好跟上,确认道“阿茗呢他刚才还在这里呢”
怎么就轮到她磨墨了
裴宴猛地伫足转身,跟在他身后的郁棠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你可以在家里多呆几天吗”裴宴问。
郁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宴这是让她抓紧时间。
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挽了衣袖,乖乖地站在大书案前给裴宴磨墨。
跑了趟厨房给郁棠端点心的阿茗被青沅拦在了书房外,点心也被青沅接了过去。
郁棠只给郁文磨过墨,可裴宴用的墨锭又沉又涩,郁棠磨了一会就觉得手腕有些酸,偏偏裴宴去拿了一盒子颜料过来,要画工笔,还向她解释“我仔细研究过你们家的剔红漆,全靠着深深浅浅的的红色来勾勒,我用工笔,你们知道哪些地方要浅,哪些地方要深,比较好打样。”
郁棠还能说什么。
结果那些颜料比墨还不容易磨开。
郁棠忍不住小声嘟囔“你用的都是些什么墨锭什么颜料为什么都这么难磨开不会是劣质品吧”
裴宴竖眉,道“我用的全是上贡的松香墨,颜料里也是加了各种宝石的,要不然颜色怎么会这么漂亮还经久不褪。”
脾气这么差
郁棠不满地反驳“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不好磨是真的。”
“是你不会磨吧”裴宴冷冷地道,“除了你,我可没听别人说不好磨。”
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你身边的小厮,谁敢说这样的话。
郁棠觉得裴宴没有点自觉性,不愿意干了,叫了青沅进来,问阿茗回来了没有,她要和阿茗换班。
青沅见裴宴的脸都要黑了,哪里敢交待阿茗的行踪,忙端了点心进来,笑道“要不小姐歇会吧”
郁棠立刻要求歇会。
裴宴没有办法,只好看她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自己开始磨颜料。
郁棠偷懒就偷的更理直气壮了。
待裴宴画好一张图样,天边已经泛起了晚霞。
裴宴把图样交给郁棠,叮嘱她“你记得明天再过来。”
郁棠看那图样,是根梅花枝上歇着只喜鹊。
那梅花疏淡傲骨,喜鹊活泼俏皮,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郁棠决定把这画收藏起来。
她笑盈盈地道谢,拿着画走了。
裴宴看着大画案上残留的画具,突然觉得被孤零零地丢在那里,有点可怜。
郁远没有想到郁棠能真的求来裴宴的画样,他被裴宴的画技再次惊艳到,犹豫道“这样行吗不是说只用花卉吗”
郁棠指了那枝梅花,迟疑道“这不是有花吗”
她之前完全忘了这件事。
想到裴宴的叮嘱,忙道“他让我明天再去,估计还有图样给我们吧”
郁远不再多问,仔细地琢磨着裴宴的画,道“三老爷说让我们按着他画的深浅打版,我得和师傅商量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
郁棠也有些担心,郁远连夜去了铺子。
第二天早上,郁棠也很早去了裴家。
裴府侧门的仆妇对郁棠的拜访已经见怪不怪了,见到青沅来就放了郁棠进门。
裴宴道“我给你块出入的对牌吧”
郁棠觉得不用这么麻烦,等她能嫁过来再说,不然,她可能也永远用不上裴家的对牌了。
这次裴宴没让郁棠给他磨墨了,改让郁棠给他打扇。
郁棠已经放弃和他说道理了,乖乖拿了把川扇在他身后给他打扇。